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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霞的舉動令馮家臣措手不及。他忙扶起淚眼婆娑的海霞雙肩,關切道:“從雅礱到獅城,能和多吉日日相見,天天廝守,這不好事嗎?幹嘛還哭鼻子。”
“馮主使,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海霞用手背擦擦眼淚繼續哽咽道:“沒有您和城首的捨命相救,海霞今天不會站在您面前了。”
“這哪年的陳年舊事,風馬牛不相及。這可是你說的哦。”馮家臣把十八拐海霞懟他的話又還了回去。逗得海霞破涕為笑:“主使,您逗我。”
這場景恰似一對久別重逢的父女,馮家臣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對晚輩的慈愛,而在海霞眼中,所面對的是令人敬畏的父親。
馮家臣輕撫海霞秀髮:“丫頭,要想感謝,你應該用一生去感謝多吉。他為了尋找你的下落,帶傷徒步追敵幾十裡,才有了我們接下來的勝利。”說著話,馮家臣拉著海霞的手交還給多吉。
後來發生的事情雖然驚心動魄,但海霞知之甚少。一場歷時三個多月的區域性戰爭,在馮家臣嘴裡彷彿講述別人家的故事。
海霞與馮家臣的相逢,無疑對她此後的人生走向產生了深遠影響。且不提促成她和多吉的姻緣,單是馮家臣和布窮捨命相救的場景,便足以讓她刻骨銘心。
當馮家臣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暴漲的河水中,她的心都碎了。孤獨、恐懼,山洞裡成堆的屍體和血染的河水交集在一起,海霞感覺天塌了。那是她有記憶以來最為殘酷的場景。
雅礱醫院休養期間,海霞不止一次的向多吉打聽馮家臣的近況,多吉給她的資訊只有一個:你放心,主使很好。
實際上多吉從海霞的病房回來,已經猜到普巴找馮家臣另有任務,只是礙於紀律無法給海霞挑明,甚至他自己都無法判斷馮家臣的去向。直到戰爭結束,布窮捧著頓珠的遺物回國,馮家臣才重新出現在公眾面前。
戰事的經過和戰報分析是多吉執筆草擬,前線指揮部共同完成的。對於馮家臣和布窮涉險三進象城拔掉大領主這個毒瘤的兇險過程他了然於胸。
出院後海霞多次質問多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馮大人為啥失蹤三個多月,還有布窮大哥,當時在哪?。”多吉一概以“他們很好”來搪塞。
海霞的心事越來越重,有時間到獅城的時候,海霞總要偷摸地溜去機關大院想看看救命恩人,卻屢屢撲空。即使找見布窮,布窮的口風和多吉完全一致。時間久了,海霞和多吉之間產生一些隔閡,他不再去獅城找多吉約會。於是小半年的時間裡,幾乎都是多吉不停地兩地奔波。
異地戀的日子就這樣不冷不熱地耗著,海霞的心結未解。花前月下再美的風情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半月前的一天,值完夜班的海霞正躺在被窩裡補覺,門外有人說話:“秦護士長,院長讓你現在去他辦公室。”
海霞答應一聲,慵懶地從床上爬起,披了件護士服就站在了院長面前,蓬頭垢面,睡眼朦朧。
“丫頭,就這樣來見我,真不把我這個院長當棵蔥了?先坐下,有事和你說。”院長一改往日威嚴的上級形象,滿面笑容,而且還第一次使用了“丫頭”這個超越工作關係的親稱呼。
話音中海霞感覺到有些異樣,但瞌睡的她忽略這個細節,“昨晚夜班,還沒趕上洗臉刷牙。”緊接著哈欠連天地坐在院長對面“院長,什麼事?我快迷糊死了。”
院長微笑地看著跟了自己多年的海霞,從內地來的懵懂少女,成長為雅礱醫院護理崗位的一把標杆。心裡著實有些不捨,可普巴的語氣很重也很堅決:一週之內必須辦好調動手續!他可不想背棒打鴛鴦這個鍋。
“你看看這個。”院長不情願地從抽屜裡拖出一個信封推到海霞面前,臉上始終保持著不捨的神情。
向來嚴厲的院長,突然間表現的如此糾結,海霞反倒有些不適應,頃刻間睡意全無,懷疑的目光盯著院長,雙手迅速拆開了信封。
“這是真的嗎!院長,您竟然同意放我了。”海霞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
“再不放你,馮家臣要找上門搶人了。老上級的面子我不得不給啊!”
馬上能見到日夜掛念的救命恩人,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多吉,海霞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繞過老闆臺就在院長的臉上烙個唇印。“謝謝院長!”
毫無防備的院長被海霞突然襲擊,趕緊拿手擦拭臉上的口水,感嘆道:“看來,成家後你才能真正長大。可我這咋和老伴交代。”
話未說完,海霞的身影已竄到門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