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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三月,皇都城外的山開始浸滿深深淺淺的綠,城內的河也開始浮起深紅淺粉的花瓣,日頭照出來,沒有了化雪的晴冷,只剩下萬物常新的好光景。
皇都有各府開辦賞花宴的習俗,每年第一個辦宴的都是公主府,原因無他,宣國唯一的成年公主就是這麼豪橫。今年的公主府卻遲遲沒有向各府下帖,各府有心先辦,可又不敢,女眷們只能互相打聽著訊息。
公主府裡明珠煩躁不已:“李太醫怎麼說,不是懷孕本宮肚子都大了,身子也越來越沉,如今都已顯壞了。”
“回稟公主,您的脈象李太醫已經看了,說您這是腹部脹氣,讓您按時吃藥,平和心境。況且這幾個月的月事都準,怎麼看也不是懷孕啊。”錢嬤嬤邊為她揉著肩邊回話。
“嬤嬤,我是生過孩子的,除了月事,其他症狀都像懷孕啊!”明珠顫音說,“當年懷蝶兒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況,半夜想吃。”
“公主懷小郡主時,還孕吐的厲害,腿腫著不行,現在這些都沒有啊。”嬤嬤安撫著她說。
明珠聽了這句倒是安靜下來了,年前葉郎在冀州巡視兩月,明珠就微服跟了兩月,兩人日日一起,要說中招確實是容易。但葉郎還是擔心事情敗露總是勸她喝避子湯,只有宇文嫣葉府出殯前那一日,葉郎沒來得及盯著她喝,算著日子如今四月顯懷到像真的懷孕。
“那幾個民間大夫你都安排了?”明珠懨懨地問。
“公主放心,都已毒啞了,送到發配北境的囚車上了,又用過刑,能不能活到北境都不一定了。”錢嬤嬤陰損的聲音響起。
“李太醫是本宮的人,他的醫術不在太醫正之下,你去讓他趕緊想個法子把本宮的脹氣去了,馬上就要開賞花宴了,本宮挺著個肚子,像什麼樣?”明珠冷聲說,“還有,去葉府,就說本宮得了一本古籍,看不明白,請葉尚書給講講。”
“是,老奴這就去葉府”錢嬤嬤戲謔地應和著明珠。
明珠面上一紅,斥道:“你個老貨,還不快去。”
葉文成是掌燈時分來的,進到公主寢殿時,微風從窗欞的間隙裡劃過,浮動架子床上懸著的淺紫色的帳幔,透過層層紗幔,明珠斜歪在床榻上,嬌聲道:“葉郎,你多日不來了。”
葉文成還真的是多日不來了,因為他被宇文戟扔出去後,摔折了兩根肋骨,傷筋動骨一百天。但他又不能錯過除夕宮宴,強忍著去了,在宮宴上被明珠劃傷葉冰瀾驚的肝都要炸了,故而身體好了也沒敢來。
“葉郎,你快過來,明兒想你想得身上都不舒服了。”明珠嬌滴滴地訴著委屈。
葉文成邁步上前,掀開紗幔,當場愣在原地,怔愣地說:“你怎麼又懷上了?”
明珠玉手握成拳,敲在他的胸膛上:“冤家,人家這是想你想的腹脹氣,太醫都開了藥了,你莫要冤我。”接著低著頭,委委屈屈的落淚。
葉文成聽罷,長舒了一口氣,看明珠面色要怒,緊忙說:“嚇死我了,這個月份要是打胎,怕是要傷了你的身子,我也是擔心你啊。”
明珠這才臉色緩和道:“你身子好了,為何不來,因為我傷了那小畜生?”
葉文成忙否認:“那倒不是,就是很久不去戶部,事情多。”
“我不是故意的,當著皇兄母后,我怎麼會那麼沒分寸,我哪知道那小畜生一碰就破了。”明珠忿忿不平道。看著葉文成陰柔的玉臉,一臉痴迷地嬌聲道:“你得補償我。”
第二日,各府都收到公主府賞花宴的邀帖,定在五日後。
鎮南侯府清心閣
葉冰瀾與夕雲大師正在一個桌子上看著輿圖,一個粉雕玉琢,一個仙風道骨,一個是三頭身的小粉糰子,一個是白眉白鬚的老和尚。這些日子除了被歐府醫押著休息,葉冰瀾就會在清心閣裡和老和尚廝混。
老和尚對葉冰瀾的包容讓她很感動,對於她冒出的不符合這個世界、這個年齡的一切想法從不追問,只是記下來改動到可以接受的範圍,就拿給宇文戟去執行了。
這段日子的接觸,夕雲接觸到了一個正直、忠誠、熱情又幽默,對身邊人充滿友善和尊重的靈魂。並且他終於瞭解到了葉冰瀾能言不言的原因了,她忍受不了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
宇文戟邁步進來的的時候,葉冰瀾正吃著乳酪,奶片糊在了她的小嘴一圈,抬眼看見幾日不見的外祖父笑了。
宇文戟滿心滿眼地喜歡這個孩子,伸手把她舉高,底氣十足地說:“外祖父給你帶了個好東西回來,一會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