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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的三天,她都沒搭理祖父,夕雲看著這倆,也是無奈。小姑娘每日忙著佈局,關注著各方訊息。宇文戟默默地給她翻譯奏摺,時不時地看看她,見她面色冷,也不好再說什麼。
三日傍晚,諸葛逸拿了夜麒的訊息來了,和宇文瀾在屋裡談了很久。他走後,宇文瀾沒出書房,她坐在桌前,看著那份條陳,一直坐到第二日天亮。宇文戟想進屋,被夕雲攔了,他知道她沒叫他們進去,一定是她需要安靜的想明白。
夕雲在院中唸了經文,宇文戟坐在他旁邊,聽著梵音,漸漸靜了下來。
夜麒來報宣國的齊河決口了,整個中部地區淹沒在洪水裡了,而皇都沒收到奏摺,因為下面的官員還在互相推諉掩蓋事實,這些年來戶部的銀子雖流失很多,例如給南楚用於打赤羽軍。但顧衍華上任後,對民生極為看重,每筆護堤防洪的銀子都很到位。架不住工部不幹正事啊,層層盤剝,到了堤上只有拿鐵鍬拍拍土的銀子了。
宣德帝忙著鬥鎮南侯府和睿王,太子和二皇子雖然才開始鬥,但兩人互相貪墨銀子倒是合作密切,今年太子管,太子帶頭貪,明年二皇子管,一定要比太子拿的多一些,就這樣起鬨架秧子的往上卷,各行各業都受了影響。如今天罰來了,洪水直接衝了下來,生靈塗炭。
宇文瀾知道決口意味著什麼,這樣的宣德帝,德不配位啊。她輕聲喊了一句:“師父!”夕雲雙目圓睜,起身進門了。小姑娘將條陳遞給他道:“通知回春堂,所有流民能安置盡力安置,轉告陳家主,能動用多少財力盡力動用,我讓他三年兩成利潤給他,補償他的損失。告訴諸葛逸,我要這些年關於工部的全部貪墨證據,給他一個月時間。”
宇文瀾起身走到院中,走到宇文戟面前將頭埋在胸口上道:“祖父,陪會兒瀾兒,我心裡難受。”宇文戟將她摟在懷裡,不敢碰她的後背,輕輕地擁著她。
當晚,陶能來了,轉呈了蕭雲修的一張紙條。齊河決堤的事,宇文瀾沒告訴他,她想讓他好好解毒,但這幾年一直給他的訊息,小姑娘忘記叫停了。蕭雲修寫道:為了一己私慾,百姓何辜?
宇文瀾提筆回了,交給陶能道:“他在解毒,訊息全停,何時恢復等我通知,護好他。缺人找哥丹威。”
蕭雲修看著她的回信:“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息心靜養,待你解毒歸來。”蕭雲修嘴角噙笑,摸著這個小紙片,很久很久。他想她了,好想好想!
皇都裡太子與二皇子斗的越演越烈,宣德帝解了二皇子的閉門思過,對二皇子及小皇孫各種安撫。在皇后宮中對太子狂轟亂炸之後,太子確實老實了不少。不過兩位對六部的爭搶日漸浮出水面,齊瑄、晏崇、顧衍華、魯育宗不堪其擾,紛紛向老狐狸抱怨。
一個月後,隨著被夜麒守護的流民大軍陸續進入皇都,金殿上的宣德帝才知道宣國第一大河齊河決口了,二十萬黎民一夜命喪,十幾萬流離失所的難民正陸陸續續地向皇都而來。整個朝堂震動,宇文父子冷眼看著他的劫數。皇都周邊各貴府莊子被流民哄搶,各府紛紛到京兆尹報官,提出需朝廷出兵圍剿流民。
宇文瀾想去莊子上看看,她對那個溫泉極喜歡,流民要是給她毀了她太心疼了。宇文戟沒同意,沒有什麼比她重要,宇文戟知道真遇流民她不會出手的。祖父摟著她道:“那個溫泉要是真毀了,祖父再給你建,保證是你喜歡的樣子,現在外面太亂,你就是顧朗也不能出去。要是想出去,走地道去睿王那都行。”小姑娘知道這是祖父的底線了,不能招惹。
歐家父子正給蕭雲修解毒,每日的藥量極大,因流民的阻礙了皇都的交通,一度讓父子倆愁的厲害。歐老二向小姑娘提出動用夜麒去採買,小姑娘靈機一動,又讓諸葛寒找了太醫正,以宇文小姐病重為由,從大內順了不少好藥。
各府護衛日漸增加,甚至老狐狸孟闕求到了鎮南侯府,尋求宇文父子的侍衛庇護。還沒到侯府就見太醫正送藥而來,並且說宇文小姐因流民一事已停藥數日了,如今纏綿病榻,宇文父子已不離左右了。孟闕一聽,自知這話沒法說了,只得回府。
流民逐漸進入皇都,似有哄搶商鋪之意。各府都大門緊閉,侍衛家丁圍府保衛。鎮南侯府本就有府兵,這些年夜麒也隨府不少,宇文瀾的幾個府都有夜麒,她倒是不怕。街上慢慢有了暴亂,她讓睿王從地道到鎮南侯府了,畢竟陳二當家的財主之名實在外露的厲害,萬一流民衝進去,就麻煩了。
睿王獨自在府久了,來了鎮南侯府格外愉快,每日也跑來混跡宇文戟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