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謝遇:糟,哄不好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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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在心口的衣領被人一扯。
青年指上的溫度一向很低,乍然碰到,樊璃像一下子跌進了晚秋的寒川水,他蜷著身子不斷往裡退避。
撕扯間被對方逼到角落緊緊貼著牆,再也沒法躲了。
帶著懲罰意味的吻不斷刻進面板,從嘴唇一直往下吻去,森涼指腹在他後腰輕輕打圈,這是要他之前的預兆。
現實中謝遇的溫度一向比夢中低,觸感也更清晰激烈,涼悠悠的髮絲落在臉上、心口,搔得樊璃渾身的皮肉幾乎抽搐起來。
連那指節上的一道道紋理,都清清楚楚烙進樊璃的觸覺神經。
揉亂的裡衣被人褪下,身上的溫熱驟然從被子裡烘出來,帶著一股受驚發汗的潮溼。
樊璃不說話,屈著腿雙臂緊緊護在胸前,臉埋在頭髮下看不清表情。
身上因驚懼不安劇烈顫抖著。
謝遇停下了,輕輕撩開樊璃臉上的髮絲。
樊璃一把推開他,謝遇往後一晃,就勢坐在床上看著對方,裡襯衣領敞開,露出半片森白的胸膛。
良久,他抬手將褪到腰際的裡衣給樊璃攏到肩上,啞聲解釋著自己一直不敢直視的難題。
“怨恨、不甘、牽念,這些東西和軍煞氣揉在一起,就變成了煞靈,燒不死,碾不碎,逮誰咬誰。”
他細細替少年抹去淚痕。
“七月十五那天,剛好是背上的鞭痕折磨我的第十年,那天我從陰界回來找你,恨不得立刻殺你破障,好趕緊奔去下一世,可我沒想到,你竟會變成這樣……”
他原以為阿平會把樊璃照顧得很好,哪怕因為楚氏的緣故,也萬不至於讓樊璃慘烈成這般模樣。
然而他回到陽界,只看到那少年孤身蜷縮在漏風的陰暗小院,身上的衣袍穿得破了邊,眼睛看不見了,每走一步都得伸著手朝前試探,拿著一根鐵杖當引路棍。
知道沒有人希望他出去,他就坐在那小院哪也不去,從早坐到晚,一個人和小貓講話,一個人吃著敷衍了事的麥飯粥,一個人聽著雪意的腳步聲消失很久很久才回屋……
他該是用什麼心情向一個厲鬼跑來,攥著對方的袖子,說出“留下來”這種話啊?
那是鬼啊……
床上的少年無聲大哭。
哭是因為他和謝遇之間存在著懸殊的力量差距,謝遇鐵了心要碰他,他推不開。
那麼,若有朝一日謝遇要殺他,他要怎麼辦啊?
這些昭然若揭的答案讓人像被巨石砸碎骨頭一樣疼。
他好疼啊,眼淚像刀子一樣刮下臉,把靈魂割得寸寸腐爛。
倘若沒有那姻緣劫從中阻攔,他現在還活著麼?
他以為謝遇是真的喜歡他,原來那只是在外力作用下發生的意外事故啊,是了,大將軍不近女色,假如沒有姻緣劫橫插一腳,他怎麼會把一個瞎子放在眼裡呢?
謝遇小心翼翼的靠過來,樊璃痛得連推開對方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淚划進耳朵,冷得他渾身打顫。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說話,他有時聽清,有時聽不清,耳朵裡全是嗡嗡聲,他不知道自己幾時會變成謝遇長刀下的一抹血腥,他只知道自己這樣的人,死的確要比活著容易。
起碼死了以後走投無路了,直接跳進太陽光裡就能曬成飛灰解決一切問題。
“記得那年我倒在徐州時,當時約莫是傍晚天氣,我想著,你在琅琊應該吃晚飯了,怎麼辦啊,我回不去了。”
“沒法護著樊璃長大了,他以後要怎麼辦?阿平會欺負他麼?”
“他身子一向不好,路過的道士說他是一條女命,我就把他當女兒養著,把他慣得無法無天,以後闖禍了,阿平會給他擺平麼?阿平能做好麼?”
“給他準備的私產,能保證他一輩子花不完麼?餓了該怎麼辦啊?受凍了要怎麼辦?生病了又該怎麼辦……”
謝遇瞋目望著少年眼眶漸漸滾出淡紅色液體,沙啞的聲音戛然而止,像要裂開崩斷的低音沉弦。
冰冷雙手捧著少年的臉撇去那觸目驚心的淚痕,啟齒時千言萬語緊緊澀在喉間,謝遇沒法再說出半個字音。
他只能抱著樊璃,緊緊抱著對方企圖把樊璃安撫下去。
明明他臨死時希望樊璃無病無災活得一帆風順,可到頭來,自己卻是第一個提著屠刀來取樊璃性命的人。
樊璃問他故人重逢怎麼會是那樣……
他該如何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