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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下起暴雨,路人行色匆匆,便利店裡沒客人,那蘭給自己買了杯熱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出神。
“您好,歡迎光臨。”語音提示器快沒電了,語調怪異又滑稽。
自動門剛開啟一半,衛澤已經迫不及待鑽進來,淺灰帽衫打溼了一大片,髮梢還在滴水,模樣狼狽。
這是他本週內連續第七天在飯點準時出現在便利店,那蘭見怪不怪,隨手遞給他一包紙巾:“擦擦吧,這麼大雨,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衛澤正低頭撥掉頭髮上的水珠,聞言苦笑:“我倒是不想來,但不來我吃什麼。”他現在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老子餓”,看樹皮都是香的。
那蘭對這個一週前搬來對面公寓的鄰居好奇極了,趁眼下店裡沒別的顧客,小心翼翼說:“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嗎,可以的話還是要在家開火做飯,整天吃這些快餐對身體不好。”
這話被老闆聽到肯定要罵死她,有錢不掙王八蛋,但事實就是如此。
衛澤沉默了,看起來像在忙著擦乾溼發,沒空回答。
片刻後抬頭一笑:“不是,我們一大家子住一起,我爸媽,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從小養大的一隻金毛。”
──那你為什麼不在家吃飯?
那蘭出於禮貌,咽回了險些脫口而出的疑問,聽起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真好,來便利店的客人形形色色,給她日復一日百無聊賴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衛澤隨意挑了一碗咖哩烏冬麵便當,一份蔬菜沙拉,一瓶桃子味果酒,付了款自己熟門熟路在微波爐里加熱,開吃。
他每次都坐在落地窗前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偶爾那邊的桌椅被之前的客人弄髒了還沒收拾,他也會自己擦乾淨再坐。
看起來是個很念舊很長情的人。
那蘭就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她前任就是這種型別,可惜對方最終拋下她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努力很久才從難過中走出來。
雨還在下,雷聲隆隆。
吃下最後一口面,淺淺抿一口滋味濃郁的咖哩湯汁,衛澤的五臟廟總算被安撫。一抬頭看見對面人行道上一個老頭在雨幕中飛快穿梭,目光錯愕。
那蘭來收拾垃圾,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玻璃上悄然爬起一層霧氣,她隱約看到一個矯健的背影消失在對面公寓門口。
“厲害了,剛才那個老大爺身體真硬朗,健步如飛。”
“嗯。”衛澤淡淡回應,心裡卻遠沒臉上看起來那麼平靜。因為老大爺不是健步如飛,而是真的在飛,從頭到尾兩隻腳都沒沾地。
“那就是我爺爺。”癱瘓十多年了。
他的直覺沒錯,自從一週前搬到這個新家,他們全家人果然都開始變得不正常,他懷疑他們被怪物附身了,但沒證據。
最可怕的一點是,他覺得全家人都想殺他。
整整七天,他不敢吃家裡的東西不敢喝家裡的水,每天努力裝出自己也不太正常,和他們是同類的模樣,使出渾身解數苟到現在。
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他露出了破綻,被怪物盯上了,但怪物的附身或許有什麼限制,亦或幾個怪物之間不合,竟被他一次次夾縫裡逃生。
他怕死,但他不能跑,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想救深愛著他也被他所深愛的每一個家人。
“哈嘍,你現在的眉毛能夾死一隻蒼蠅。”那蘭一遍又一遍擦著已經乾淨到閃閃發光的桌面,一看就是在磨洋工,“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衛澤知道她沒惡意,只是在活躍氣氛,但他不確定該不該說實話。全家人被怪物附身這種事,哪怕他剛剛親眼目睹癱瘓的爺爺一路疾飛,仍覺得離譜到不可思議。
腦子裡來回來去換了好幾套說辭,最後開口卻道:“你呢,自己住還是跟家人一起?”
那蘭笑笑:“這邊就我自己,我家人都在另一個世界。”
“啊,對不起。”失策了,沒想到隨口一問碰觸到了別人的傷疤,衛澤略顯尷尬。
那蘭搖頭:“沒什麼,不用道歉,我一個人過得也挺好。政府對我這種情況有補貼,再打打暑期工寒假工,學費和生活費都不是問題。”
她的獨立堅強讓衛澤微微觸動。別看他已經成年,心理上其實相當孩子氣,一點也不想離開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
哪怕他們行為古怪,一週內他遭遇多次意外,包括但不限於差點被高空墜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