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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鎮和二年冬,這是我在金國過的第一個新年。
&esp;&esp;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念,但到底是在周國長大的人,若說對周國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騙人的。
&esp;&esp;碧拂打了簾子進來:“主子,王上賞了些梅花酥,說是按照蘇宮裡的樣子做的,您嚐嚐麼?”
&esp;&esp;彼時我正坐在窗子邊,看著院子裡的皚皚白雪發呆。
&esp;&esp;“宮裡人都有的麼?”我側頭不經意地問道。
&esp;&esp;碧拂掩唇一笑,眉目間帶著得意:“除了王后怡貴妃,再加上綰良人,也就是主子您有的,旁人倒是沒聽說賞。”
&esp;&esp;我聞言揚了揚眉,擺擺手:“先擱著吧,我沒胃口。”
&esp;&esp;說完朝內間走去,心口突然覺得莫名的累。
&esp;&esp;我轉頭看著掛在牆頭的古琴,思緒卻亂了起來。
&esp;&esp;雖然我同褚鈺明明白白地說了,我的心不在他那裡,我助他奪得一統,他放過大周,僅此而已。
&esp;&esp;可我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的蔓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很難受,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esp;&esp;牆頭的這把琴名喚憐惜,茶棕色的木頭,精緻的淺紋雕刻,第一眼我就覺得這把琴溫柔。
&esp;&esp;琴就如人,憐惜瞧著溫柔,翠尾顯得大氣,金王的純鈞琴是帶著王者之氣。
&esp;&esp;賞琴的那日原還是個美麗的秋日,褚鈺看著庭中紅葉翻飛,對我說:“孤希望你能如這把琴一般,討孤憐惜。”
&esp;&esp;那時的我一如往昔般淡漠,唇角也勾起尋常弧度,不鹹不淡地應道:“妾謹記。”
&esp;&esp;曾經也有一個人對我這般好過,那個人喜歡穿降紫的深衣,喜歡用白瓷茶杯沏新採的碧螺,喜歡在三月三的梅雨季節裡在洞庭泛舟作詩,曾經活在我心裡的那個人一直不曾消失,可現在我的腦海裡想著得越來越多的是這個霸道的君主。
&esp;&esp;那時的我還沒有想到,褚鈺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劫難。
&esp;&esp;翌日午後天色陰沉下來,窗外的風呼呼喝喝吹的凜冽,好在屋內炭火充足,不至於凍著。
&esp;&esp;我命碧拂焚上香,坐於軟墊之上,手中開始奏琴。
&esp;&esp;昔年名動天下的熙和公主,在蘇皇五十大壽上奏的就是這一曲鳳求凰,然而我並不覺得這曲子被自己彈得多好聽。
&esp;&esp;當年我奏完之後,對父皇說:“有個人終其一生都想彈這曲給陛下聽,可陛下卻不肯,陛下說這曲子不是也很好聽麼。”
&esp;&esp;人們聽不懂我話裡的真正含義,卻都覺得這曲子彈的是真的獨一無二。
&esp;&esp;可誰都不知道,這曲子我第一次聽的時候,是秦觀彈給我的。
&esp;&esp;一曲鳳求凰,便真正的讓我傾了心,再無法自拔。這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一個人想要好好的愛護我。
&esp;&esp;窗外不知何時開始飄著細雪,我一曲作罷,正欲起身,褚鈺卻正巧進來。
&esp;&esp;我索性行了拜禮:“王上怎的有時間來妾身這裡。”
&esp;&esp;褚鈺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也不和我計較我的語氣了。
&esp;&esp;“免禮罷。”褚鈺也坐下,伸手撫上琴絃:“自孤王賞你這琴,你第一次碰它,奏的是鳳求凰。”
&esp;&esp;我點頭:“不錯,正是名曲鳳求凰。”
&esp;&esp;錚——單調琴音滑出。
&esp;&esp;褚鈺問我:“誰是你所求之人?”
&esp;&esp;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誰都沒有說話,僵持片刻,我剛要開口打破沉默,殿外卻傳來喧譁聲音。
&esp;&esp;我正欲起身去問問,碧拂突然打了簾子進來,撲通一聲俯首在地,口裡焦急:“王上,景妃娘娘身邊的小夏來請……景妃娘娘不好了……”
&esp;&esp;我剛問了一句怎麼回事,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