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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假裝從未記得大都的事情，對他淡漠地點點頭，算作回禮。
&esp;&esp;殿上歌舞昇平，有動人的美麗舞姬賣力的扭動著腰身，曲調悠揚，一等一的賞心悅目。
&esp;&esp;案几上的甜湯十分好喝，我不禁多飲了幾杯，也感慨皇宮的東西果真是半點也不摻假。
&esp;&esp;我瞥眼偷看褚鈺，正撞進他看我的眼神裡，他促狹地笑了笑，全然沒有往日般的冷肅。
&esp;&esp;他肯定是看到了我的蠢樣子！我恨不得把頭埋進碗裡。
&esp;&esp;正宴開始，大家紛紛動起了筷子，好在金國沒那麼多規矩，大家吃得還算開心。
&esp;&esp;“小王敬陛下一杯，祝金國得上天眷顧，福壽永昌。”祁夙端著一碗酒，對著褚鈺一敬。
&esp;&esp;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祁夙這個文弱的人一口乾了那一大海碗的酒，褚鈺作為金國之主，豈能不喝，他也端了一海碗的酒一飲而盡，眼睛都沒眨一下。
&esp;&esp;“那我也敬陛下，祝大金一統天下。”允毓也端著一海碗的酒，然後在我的目瞪口呆下，一口氣喝了三碗。
&esp;&esp;允毓喝完，還將碗倒過來，一滴都沒剩。他面色未改分毫，好似那是三碗白開水一樣。
&esp;&esp;“兒臣也敬父皇，敬大金，祝父皇和大金與天同壽。”此時一個英俊的少年人站起來對褚鈺說道。
&esp;&esp;我拄著下巴想，這樣的漂亮話說出來，聽得人十分高興，更別提褚鈺這個當事人了。
&esp;&esp;可褚鈺仍舊一臉的淡然，飲盡了酒之後，說道：“奕興過年十五了吧，是該多領些兵馬了。”
&esp;&esp;我腦筋轉了轉，想起來文臻貴妃的那個兒子好像就是叫奕興的，於是轉頭去看文臻貴妃，卻發覺她雖然笑得很開心，但面色有一點僵僵的。
&esp;&esp;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esp;&esp;那個名叫奕興的少年轉頭去看自己母親，回話也頗為躊躇，似乎沒料到褚鈺會突然這樣說：“兒臣……兒臣太過年輕，在二哥手下做牛錄額真已足矣。”
&esp;&esp;金國兵甲以三百人為一牛錄，首領稱牛錄額真，這麼說眼前的少年是個領三百人的小將，他才十五歲，倒是少年英才，平日裡宮中上下也都是要喚他一聲五殿下的。
&esp;&esp;至於他口中所說的二哥，就是承寧郡王允毓。碧拂說褚鈺曾有兩個養子，皆是已故東閔親王的孩子，現在允毓領了固山王的軍銜，掌管鑲黃旗，可謂是春風得意。
&esp;&esp;允毓的面色仍舊半點未改，好似奕興口裡說的二哥不是他一般。
&esp;&esp;文臻貴妃笑了笑：“奕興還小，又無什麼軍功，領太多兵馬難以服眾。”
&esp;&esp;我本覺得這番話說的實在有理，但褚鈺聞言卻嘭的一聲拍了桌子：“此時天下太平，你難道還盼著興兵？”所謂軍功，必是要與敵軍作戰的，反觀大金現在四海昇平，文臻貴妃的話若是追根究底，也確實有一點不妥。
&esp;&esp;褚鈺的這一番發怒，所有人都從桌上跪到了地上，我後知後覺要把身子悄咪咪的挪下去，卻被褚鈺一把拉了起來。
&esp;&esp;太后眯著眼睛瞟了瞟我，雖然滿臉的不高興，但什麼話也沒說。
&esp;&esp;文臻貴妃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只低聲道：“妾身絕無此意。”
&esp;&esp;褚鈺黑著臉，似乎想了很久如何罰她，但最後還是說：“退下罷，今日除夕好生回儲秀宮守歲。”語氣微頓，對著奕興道：“你陪著你母妃回去，今日不必回府。”
&esp;&esp;奕興聞言很是高興，他已經很久沒見自己的母親了，得知不用出宮當然欣喜：“多謝父皇恩典。”
&esp;&esp;目送文臻貴妃和五殿下離開大殿，大家紛紛壓低了聲息，褚鈺蹙緊眉頭憑空揮了下手，大家就魚貫而出，我驚詫於大家的默契，剛要隨大眾一起退出去，褚鈺又抓了我的手腕，溫熱的手掌暖著我冰冷的腕骨。
&esp;&esp;太后見此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走之前還白了我一眼，彷彿這一切是因我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