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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被阿爾斯拉扯,在月色下行走,悄咪咪的走近一間院子的後門,依稀能聽見男人們喝酒的聲音。
&esp;&esp;我們在偏殿坐下,褚鈺的聲音便徐徐傳進我的耳朵。
&esp;&esp;“臺吉,真是許久未見了,孤要敬一杯的。”
&esp;&esp;中年男人的聲音很是渾厚,從胸膛裡溢位來的笑聲帶著滿滿的高興:“哈哈哈,是啊,上一次見面,你才這麼高,跟著那老小子來的。”
&esp;&esp;褚鈺微微嘆了口氣:“一晃眼多年過去,臺吉身體可還好?”
&esp;&esp;阿爾斯告訴我,喀爾喀的臺吉名喚特木邇,如今已經五十多歲,膝下卻只有一個兒子。
&esp;&esp;我聽後覺得很是奇怪,因為我所見到的所有男人,都三妻四妾兒女成群,怎麼一個堂堂蒙古臺吉膝下竟只有一個兒子,但阿爾斯卻好死不死的賣關子不告訴我。
&esp;&esp;特木邇說道:“我從不擔心我的身體,我只擔心伊仁臺。”
&esp;&esp;褚鈺的語氣聽不出什麼端倪:“貝勒的身體還是不好嗎?”
&esp;&esp;特木邇苦笑一聲說道:“若是好,我這把老骨頭還坐在這個位子上幹什麼?”
&esp;&esp;“等回去大金,孤定叫醫官過來給貝勒瞧瞧。”褚鈺聽起來很是擔憂伊仁臺的身體。
&esp;&esp;“唉,不必了。”特木邇的聲音顯得很是蒼老,低沉又無可奈何的語氣:“這麼多年,喝了多少湯藥,看了多少大夫,什麼用都沒有,寨醫說了,可能也就再挨兩年了……”說到後面,特木邇哽咽了。
&esp;&esp;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esp;&esp;我想這才是一個父親真正該有的情緒,莫名想起巴圖,那個老傢伙可一點也不在乎阿爾斯的生死。想到這,我不禁側頭看去,只見阿爾斯低垂著頭,臉色隱藏在陰影了,我並不能看清。
&esp;&esp;“做什麼?”阿爾斯冷笑:“可憐我?”
&esp;&esp;我見他的語氣惡劣,頭一轉:“沒有。”
&esp;&esp;“你不用可憐我。”阿爾斯淡淡道:“蒙古部落裡沒什麼親情可言,喀爾喀意外是因為臺吉只有伊仁臺一個兒子,不存在什麼競爭而已。”
&esp;&esp;我覺得煩躁:“你有必要把事情看得這麼透徹?怎麼就不能是因為臺吉愛自己的兒子?”
&esp;&esp;阿爾斯揚揚眉:“他若是再有一個健康的兒子,還是這幅語氣的話,我就把前面這張案几吃了。”
&esp;&esp;我辯不過他,索性閉嘴不說話。
&esp;&esp;良久,又聽褚鈺說道:“會好的,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該放棄。”
&esp;&esp;特木邇聲音略略沙啞:“不說了,還是說說你吧,有什麼需要叔父幫忙的,只管說便是。”
&esp;&esp;褚鈺道:“倒是確實有事情麻煩叔父。”
&esp;&esp;“哦?是什麼事?”
&esp;&esp;“求您借些兵馬。”
&esp;&esp;特木邇低沉嗓音緩緩響起:“金國不該缺兵少馬的。”
&esp;&esp;褚鈺道:“前兩個月和蜀國的紛爭您也曉得,我也是沒辦法,才千里迢迢的來麻煩叔父,還望叔父多施以援手。”
&esp;&esp;“借多少?”
&esp;&esp;“這個數。”
&esp;&esp;特木邇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們以為他不會答應,但他卻開了口:“好,明日去提兵馬。”
&esp;&esp;“您不問我是拿去做什麼?”
&esp;&esp;特木邇沉聲道:“你辦事我放心。”
&esp;&esp;我被阿爾斯又送回了屋子,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esp;&esp;我問他:“你就是帶我來看這個?”
&esp;&esp;阿爾斯點點頭:“不錯。”
&esp;&esp;“這有什麼好看的?”我不解道。
&esp;&esp;他說:“確實沒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