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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白鬍子老頭笑道：“一罈可不行，就算酒量再好，也要醉上個五六年。來來，小姑娘，你還是喝這個菊花酒吧！”
&esp;&esp;粗糙的瓷碗，裡面盛著滿滿的橙黃色液體，充溢著令人迷醉的酒香和菊花香。白小舟捧起來喝了一口，酒液化成細細的一縷，沿著喉管流下去，整個胸腔內都瀰漫著香味。
&esp;&esp;“這個味道好熟悉。”白小舟驚道“你認識我外公？”
&esp;&esp;“你外公？”
&esp;&esp;“衛天磊。”
&esp;&esp;“哦，就是那個很喜歡喝菊花酒的少年嗎？我記得當年還將釀菊花酒的方子給了他，他說有機會還會回來看我，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他還好嗎？”
&esp;&esp;白小舟眼神一黯：“他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esp;&esp;老人拈著鬍子，嘆道：“已經過世了嗎？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可惜啊可惜。”
&esp;&esp;“店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三人齊齊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鎧甲、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已經乾涸了，像糊著一層爛泥。
&esp;&esp;這個人說他是活人也沒人相信吧？
&esp;&esp;“店家，我趕路累了，來討口水喝。”男人說。
&esp;&esp;“快請進。”老人熱情地招呼他，為他倒了一碗酒“客官這是要去哪裡啊？”
&esp;&esp;男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喃喃自語道：“去哪裡我這是要去哪裡呢？”
&esp;&esp;“那客官從哪裡來？”
&esp;&esp;男人沉默著喝酒，喝著喝著有些醉了，低聲說：“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esp;&esp;“人這一輩子，哪有不犯錯的呢？”
&esp;&esp;“你們不明白。”男人搖頭“我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esp;&esp;老人安慰了他幾句，又給他倒了一碗：“把你的故事講來聽聽吧！說出來心裡也許會好受點兒。”
&esp;&esp;男人將酒一口飲盡，靠著太師椅，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esp;&esp;“那是神龍二年的事情。我那個時候在幷州做一個小武官，因戰功，升了京官，帶著新婚的妻子回京。路上遇到了大雨，只能在一家農戶避雨。那場大雨來得怪異，一連下了整整三天。農戶家裡殷實，有一個兒子和幾個丫鬟小廝，待我們也很好，每頓都好酒好肉。雨停之後，我們打算告辭，農戶說，此去京城路途險阻，不如先留妻子在他家中，等我進了京，再派人來接。”
&esp;&esp;白小舟忍不住插嘴：“你不會真的將妻子留在那兒吧？”
&esp;&esp;男人握著酒杯的手在顫抖：“我那時不知為何，竟鬼迷了心竅，相信了他的話。獨自一人進京去了。路上走了半月，到了京城後，我又忙於軍中事務，來不及去接。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了一封從幷州寄來的信，是我妻子的字跡，信中說，她愛上了農戶的獨子，要跟我義絕（古代離婚稱義絕），隨信送回了我洞房花燭夜送給她的玉佩。我很生氣，連官都不做了，連夜策馬趕回幷州，恨不得殺了農戶全家和那個賤人。”說到這裡，他滿臉痛苦，喊道“店家，再給我上酒。”
&esp;&esp;白鬍子老頭連忙給他倒酒：“後來呢？”
&esp;&esp;“我找到了農戶的家，卻發現那不是我記憶中的七八間草屋，而是”他灌了一大口酒，眼神陰冷“而是一座墳墓。”
&esp;&esp;白小舟愣住，這個故事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esp;&esp;“墓碑上寫著那個農戶的姓氏，我突然很害怕，挖開了墳包，撬開了棺材，我妻子就躺在那棺材裡，面目猙獰，胸口被抓得血肉模糊，棺材蓋子上佈滿了她帶血的抓痕。”
&esp;&esp;“她是被活活悶死的？”白小舟驚呼“我想起來了，這個故事我在某本古書裡看到過。”
&esp;&esp;“這是古代志怪小說裡所記載的故事。”龍初夏壓低聲音說“不過，那個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esp;&esp;“故事沒有結束。”男人說“這個故事，還有下文。我又悲痛又自責，在墳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