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

第四章煙雨江南 (第9/13頁)

啦——必定是水霄救了你們全家，他的功勞和恩情可比我大的多啦！”英珞拍手笑道，她就知道他是個好人，即使做官，也必是個好官。

&esp;&esp;程素素怔忡著，迷茫的淚眼朦朧地看看水霄，又望望英珞。然後，她站起身，走到水霄面前，毫無預警地撲通跪了下來。

&esp;&esp;“對不起對不起”

&esp;&esp;她泣不成聲，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她還能說些什麼。滿心的愧疚佔據了一切，直到水霄有力的雙手扶上她的肩頭。

&esp;&esp;她瑟縮地抖了下，他已輕而易舉地將她扶起。

&esp;&esp;“程姑娘，別這樣。”他的神態平和安靜，又帶著些惆悵無奈“我並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我只是略盡綿力而已”

&esp;&esp;食君之祿，終君之事！武太后於他有恩，所以他才會心甘情願，忍受天下人的恥笑與唾棄，跟隨在她左右。他可以為她賣命，但不等於他會不分黑白是非，濫殺無辜。其實，就他所瞭解的，武太后也並非是蠻橫不講理的暴君，反而在她的精明決策下，天下才能維持貞觀時代的繁榮昌盛。如若天下真換成現在那些無能的李氏子孫來打理，不出半年，天下必定大亂，虎視耽耽窺視大唐已久的突厥、吐蕃等異族必會乘機大舉入侵，到時候，百姓將陷於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esp;&esp;三個人重新坐了下來，英珞是最興奮、最活躍的一個，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會兒問水霄長安皇城風景如何，一會兒又問起了程家在杭州鄉下的生活情況。

&esp;&esp;“素素，你真的不回鄉下了嗎？”

&esp;&esp;程素素不會武功，只是個嬌滴滴的官家大小姐，她若不回鄉下，隻身一人想去哪，又能去哪？

&esp;&esp;“是的，”她羞怯地淺笑“我打算去揚州投奔義軍！”

&esp;&esp;見英珞用狐疑的目光瞅著自己，她挺直了背脊，小小的身軀彷彿充滿了自信與力量，羞澀不見了，聲音也提高不少：

&esp;&esp;“我知道，我也許什麼也做不了。我是個女子，既不會武功，更不懂用兵打仗，但是我想，軍營裡那麼多士兵，他們總會需要個人，替他們洗洗衣服，煮煮飯什麼的。我相信我定有我的用處！”

&esp;&esp;這番話，讓他們震驚不已，更讓水霄看清了一個柔弱女子身上的堅強不屈。於是，他幾乎是懷著崇敬的心情，衝她鼓勵地、肯定地、讚許地點了點頭。

&esp;&esp;程素素的眼睛在剎那間閃亮了，發出自信的、自豪的光芒。擁有這種光芒的雙眸是美麗，而且十分吸引力人的，連帶的，這雙眸子的主人也顯得是那麼的楚楚動人了。

&esp;&esp;英珞觀望著一切，驀然沉默了，有種無法言明的感覺正悄悄地爬上她的心頭。

&esp;&esp;“英姐姐，我真是太高興了！”她拉住英珞的手，掩不住的激動“明天天一亮，我就要走啦，如果不是在半路上被強人所擄的話，我應該早就到揚州了。英姐姐，你願意和我一塊去麼？你武功那麼好，人又長得那麼漂亮。哦，我敢保證，徐都督一定會更歡迎你！”

&esp;&esp;英珞傻傻地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她的眼角瞥向水霄，發現他正神情專注，饒有趣味地盯著神采飛揚的程素素。於是，她放開那雙熱切的手，退後一步，低聲囁嚅：

&esp;&esp;“不，我還有事”

&esp;&esp;“哦”素素漂亮的大眼睛失望的黯淡下去。

&esp;&esp;英珞偷瞄了水霄一眼，嚥了口唾液，覺得嗓子乾燥得似火在燒，她吞吞吐吐，唯唯諾諾：“也許、也許水霄願意願意陪你走一趟！”

&esp;&esp;程素素的目光投射在水霄臉上，他面色陰鬱，一言不發。她看了會兒，笑容綻放，自以為明瞭地說：“英姐姐，水水大人官職在身，又是武太后的親信，豈能和我一塊投效徐都督，這不是讓他也公然造反麼？”

&esp;&esp;雨漸漸停了，廣漠無邊的夜空裡，曉月將沉，疏星數點，風簌簌然吹進屋內。衣著單薄的英珞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esp;&esp;“哦，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她猛地跳起來，試圖甩掉一身的寒氣。

&esp;&esp;程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