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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思索片刻,嘆道:“我原說等打探好了再跟姐姐說,不料府上老太太太太倒等不得了。也罷,我已給姐姐瞧中了一家,打探的訊息都說品行極好,只是時間太短,我才住了日,未能打探得更多些。”說著將楊家有意提親的事情說給琳琅聽。
&esp;&esp;琳琅聽了,半日不語。
&esp;&esp;楊奶奶和楊海她都是見過的,為人行事卻是大方,挑不出什麼毛病。
&esp;&esp;蔣玉菡急道:“我的姐姐,這門親事算是極好了,模樣品行都配得過,家境又簡單,只有一個老奶奶,慈眉善目的,房地又齊全,最難得的是因為娶媳不易,不會瞧不起姐姐。若姐姐覺得當兵的不好,我給姐姐尋個耕讀人家,只是絕不會是安家秀才那樣的。”
&esp;&esp;琳琅長嘆一聲,拉著他的手道:“你經的事情比我多,看人也比我準,你既然說好,想必是極好的。只是有一件,我想見一見他,彼此說個明白,再定下,如何?”
&esp;&esp;在這個時代,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的戀愛和婚姻那都是不可能的,若沒有三媒六聘,就不算正經成親。琳琅對此倒也能接受,何況自己又見過楊海,只是她想跟楊家說清楚蔣玉菡尚未脫籍的戲子身份,否則他們日後知道了必定如鯁在喉。
&esp;&esp;琳琅倒不在意對方是文是武,按著她的心意,倒更喜歡後者英武陽剛之氣多些,皆因她在榮國府看慣了油頭粉面恣意風流的爺們小廝,身上總帶著一股脂粉氣,未免文弱了些。
&esp;&esp;想到楊海雖然五官平凡,但為人舉止確屬上等。
&esp;&esp;琳琅一念及此,臉上不禁一熱,微微有些紅暈,眼前似乎浮現出一雙精光暴亮的眸子。
&esp;&esp;蔣玉菡笑道:“楊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楊奶奶倒是在家。我知姐姐擔心什麼,只管交給我,姐姐見與不見倒很不必。姐姐的親事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不知會出什麼事!如今皇子奪嫡,我對那府裡膽戰心驚的。早點出府,一了百了,姐姐也不用做小伏低了。”
&esp;&esp;送走琳琅後,蔣玉菡收拾一番,換了衣裳,便去楊家。
&esp;&esp;楊奶奶正在院子裡曬野菜,看到他登門,忙讓進來,又見他生得風流俊俏,越發喜愛不盡,笑道:“蔣哥兒怎麼有空來?”一面說,一面洗了茶碗,沏了一碗粗茶。
&esp;&esp;蔣玉菡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esp;&esp;楊奶奶心頭一沉,轉過千百樣思緒,嘆道:“我知道了,小相公想必是看不中大海了。”
&esp;&esp;蔣玉菡一呆,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兒!楊大哥英雄氣概,我樂意還來不及呢!”
&esp;&esp;楊奶奶喜道:“你願意和我們家結親?”
&esp;&esp;蔣玉菡見楊奶奶如此歡欣,看來也是極中意自己的姐姐,臉上掠過一絲躊躇之色,終是決定坦然相告,道:“我自然是願意的,我姐姐也願意,我原說,很難找到比這更好的親事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們不敢瞞著奶奶,只怕將來宣揚出來彼此臉面不好看。”
&esp;&esp;楊奶奶笑得爽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相公,你只管說!”
&esp;&esp;蔣玉菡淡淡一笑,道:“奶奶想必知道我姐姐是脫籍出來的丫頭?”
&esp;&esp;聞言,楊奶奶點點頭,道:“這件事我知道,早就聽說了。難不成你怕我嫌棄蔣姑娘的出身?你卻酸腐了,咱們莊稼人日日為生計奔波,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好多著呢,都覺得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頭當小廝是極體面的事情!我還怕蔣姑娘公侯之家出來,瞧不上大海呢!”
&esp;&esp;蔣玉菡心神一鬆,心中泛著一絲波瀾,低聲道:“奶奶有如此胸懷,叫我十分敬佩。原是不想叫別人知道,故沒有與張媒婆說個明白。我並不是想瞞著什麼,只是終究不好開口。”
&esp;&esp;楊奶奶不耐煩地道:“好好兒的男子漢,說話怎麼拖泥帶水的?有什麼話就直說!”
&esp;&esp;蔣玉菡抬起頭,思索再三,緩緩地道:“我兩歲半的時候,因為家裡窮,姐姐就被賣給了人牙子。賣了姐姐的錢給我娘治病,可惜最後仍舊沒了。後來,我父親又娶了一房繼母,待我極是苛刻,她生了一個弟弟,又覺得我模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