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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雲灼燒半邊天,血染入幕的豔景,如同那日的烈火漫延至身,瀰漫的濃濃煙霧,吞噬不見的殘骸,無法言說的疼痛、悲傷浸至全身。

那是木酒悠悠轉醒過後,出屋初見的景象,簡直和那日一般,除去沒有撲鼻而來的濃煙味,才讓木酒恍如隔世,沒讓她那般窒息不已。

那道揮之不去的噩耗,是永遠橫在木酒心口的一道刺,永遠無法輕易剔除。

庭院裡

祁予白剛從深井中撈出冒著寒意的酒罈、葡萄,隨手拿過一旁的竹盤,把冒著寒氣的葡萄裝好,拎上酒罈,朝古樹的石桌走去。

瞧見門口呆看上空的木酒,祁予白順著木酒的視線望去,就看到一片片紅雲,沒什麼特殊的,收回視線,瞄見木酒有些失神的眼眸,祁予白擔憂開口。

“醒了?不多睡會?”

祁予白將酒罈、葡萄放到石桌,朝木酒走去,在愣神木酒眼前晃了晃手,憂心道。

“這是怎麼了?”

不是祁予白多想,實在是木酒那雙平日浸著碎光的杏眸,此刻只剩一潭死水,寂靜無聲,透著無聲的悲涼,讓人難以忽視。

察覺有人走近,木酒下意識出手躲避,看清來人時,那雙平靜的杏眸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堪堪松下手,語氣生硬,神色不太自然道。

“阿白怎麼就突然靠近?”

祁予白疼得直吸一口氣,無奈甩了甩髮麻的右手,沉默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一片紫紅,一陣吸氣。

祁予白只要一想到剛剛木酒使的勁,心頭莫名有些發怵,畢竟若是木酒松得不及時,手腕的骨頭都快碎成渣渣了。

木酒一臉犯錯地低下頭,她剛剛反應過大了,下意識出的手,大概是上了狠勁,祁予白那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估計是要疼得不輕。

木酒偷偷抬頭,瞄向祁予白那隻留著紫紅印的纖手,刺眼極了,木酒心頭不舒服,便伸手去揉祁予白的那處傷痕。

無人時所受的傷,那傷疼痛,祁予白只能自己硬生生地憋著,可她現在望著木酒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眸,卻讓她平時都忍受的疼痛逐漸放大,祁予白忍不住疼得直吸氣,有些委屈出聲。

“好疼啊!酒酒什麼時候力氣這般大了?”

木酒揉按的動作一頓,語氣悶悶道“不知道,不清楚”

祁予白無語,默默收回手。

心裡默想,這雖說確實挺疼的,但比起她之前所受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木酒有些無措地看著突然抽離的手,慌忙道“還沒揉,不然又得疼的”

祁予白雙手一攤,溫聲安慰道“其實也沒那麼疼,酒酒莫要自責了,畢竟也是我不小心弄的,這可不怪酒酒”

木酒啞然,沉默片刻,低頭看向自己指間還透著血色的布條,語氣鬱悶道“阿白,之前是怕…怕我情緒不受控制,才給我用藥,讓我昏睡是麼”

祁予白有些意外,她本就不打算隱瞞此事,如今聽木酒問出口,便是直接道出原因“確實如此,酒酒情緒不穩定,還有自傷的行為,我只能用藥讓你擺脫不安的情緒”

祁予白見木酒沒有無端指責,安靜得不行,直率開口“酒酒似乎很容易夢魘”

木酒囁嚅出聲“是”

“什麼時候的事?”

聞言,木酒張了張嘴,想說卻又不敢說,最後現在不開口,保持沉默。

“……”

“酒酒”

祁予白耐心誘導木酒說出原因。

木酒緊緊抱住自己,閉口不言,滿是執拗的杏眸裡閃爍著淚花,透著痛苦、不安、掙扎…

祁予白不懂木酒的掙扎,也不懂她的執拗,更不明白木酒為何不願說出口。

現在的木酒如同遍體鱗傷的幼獸,一個人默默地窩在僅屬於她的一方天地裡,圈地自封,不願走出,也不願向任何人坦露柔軟,她只敢獨自一個人靜靜地抱緊自己,一個人不安地舔舐著自己身上處處浸血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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