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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婆子嘆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坐下後,就開始敘說這城中的變故
“我孃家姓李夫家姓孫,我兒子孫巖之原是石坡縣縣衙的師爺,大約在半月前,他同我說縣丞朱鬥告知他,因著旱災越來越厲害,上頭已經派人過來巡查了,他要與縣令、縣丞,一同在縣衙等候,或許有幾日回不了家!’’
她一提起之前發生的事就哭了起來
‘‘我與兒媳當時也沒在意,只以為是正常公務,畢竟之前也偶有朝廷巡查人員前來,也是幾日不著家,可誰知這次一去便不知所蹤!’’
逐漸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在我兒未歸的第五日,我和兒媳想著去縣衙找找,可總感覺這城中越來越不對勁,縣衙原先認識的人都不見了,上前詢問卻被告知,縣令與師爺正在接待都城來的大人,閒雜人等不準靠近!’’
紀荷給她遞了塊帕子,讓她擦擦臉上的淚水
‘‘我與兒媳越想越不對,我一時急火攻心便暈了過去,待我醒來發現我已經回到了家裡,兒媳給我留了字條,說是不放心我那在學堂的孫兒,要去將他接回家中,我從晌午一直等到日落,也沒有等到他們母子!’’
原本輕聲的啜泣,變成了號啕大哭
‘‘我便出門去尋,當時城中已經亂了,說是有山匪闖入城中劫掠,我跑去了學堂,裡頭到處都是屍體,還被洗劫一空,我一遍遍翻找,才找出我的兒媳與孫兒,我又不爭氣的暈了過去,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在焚燒屍身!”
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
紀荷拿出水囊遞給她:“老姐姐,你先喝口水再慢慢說!”
李老婆子擦了擦眼淚,接過水囊喝了一口
“後來我便悄悄躲了起來,聽他們其中一人說什麼,老大控制了縣衙,留著那些當官的有什麼用,還不如全部殺光,另一個又說,不能一次全殺光,要一個一個來,這次要謹慎些,不能讓那些守城兵和巡邏兵發現,更不能像二十幾年前那樣!’’
還說、還說:‘‘這次要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我趁他們燒屍體的時候從狗洞逃了出來,之後家也被砸了,東西也被搶了!’’
紀荷等人都為她感到惋惜,這樣好的院子就這樣被毀了
‘‘我日日去縣衙不遠處守著,就在三日前的夜裡,我看到有穿著衙役衣服的人推著車從縣衙出來,看到那推車我就一個勁的心慌,便跟著他們到了亂葬崗,他們朝著推車扔下火把走了之後,我才敢上前去檢視!’’
秦落見她又開始激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忙給她餵了顆藥丸:‘‘阿奶,這藥補身益氣!吃了對您有好處!’’
李老婆子吃完謝過她之後,接著說道:‘‘我就看到滿滿一車的屍體,上面已經燒著了,我趕忙踹到了推車,就看到我兒從屍體堆裡滾了出來,我藉著火光看到他脖子那,還在微微的起伏著,便拼了命的把他拖了出來,他身邊之人我也檢查過,全都死透了!’’
她像是害怕一般抓緊紀荷的手
‘‘那文縣令的眼睛被挖掉了,全身都是鞭傷,我把他們的屍身全燒了,才把我兒子弄回了家,之後我每日都會去城門口,看朝廷有沒有發現這城被控制了,有沒有派人前來營救,然後就碰見了你們!”
紀荷等人聽得遍體生寒,遊大夫卻抓住了重點
‘‘這位大妹子,你說那些賊人說不能像二十幾年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二十幾年前他們就來過石坡縣了?’’
李老婆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並未來過,二十幾年前石坡縣沒有發生什麼大案,一直都很太平,我也想不明白他們說的二十幾年前是什麼意思!’’
紀荷隨即問她:‘‘老姐姐,您之前與我說,城牆上和災民裡一直有人盯著我們的馬車、驢車還有糧食是怎麼回事?’’
李老婆子想到他們帶著的東西,也感到惋惜:‘‘你們進城時是不是收了五文入城費?’’
‘‘是呀!太平年間也沒有這麼貴的,我們剛進城門,外頭就有人喊有山匪,之前不捨得錢的災民,也紛紛掏錢要進城,結果就漲到十文了!’’
李老婆子嗤笑一聲
‘‘山匪?我看那賊人就是與那山匪一夥的,這些把戲每日都在上演,但是災民們若不進城,也真的會有山匪砍殺他們,砍完就走,第二日還是一樣重複著第一日的樣子!’’
‘‘這些山匪,竟然如此卑劣!’’
李老婆子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