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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陽光早已沒了夏日太陽的毒辣,溫和了好多,讓人感覺到溫柔。臨近白露前後,大部分的晚稻已被收割,只有幾塊田裡還沒收割,吸引很多鳥兒在啄食。收割完的土地裸露出本來的顏色,原來的稻杆被紮成小禾把,立在田裡,成排成排像列裝計程車兵,等待接受太陽的炙烤。
水稻成熟後,脫去了稻穀留下的稻杆,我們老家這邊叫禾藁,讀音也不同。禾讀wo,讀第四聲,藁讀gao也是第四聲。早稻的禾藁,比較矮小,割了也就更短了,基本沒什麼用,給牛吃,多餘的則壓田裡做肥料,但卻是力氣活,小孩該乾的活。大人挑稻穀,耕田,孩子就先把禾藁很勻稱撒在水田裡。接著就是大人趕牛耕田,牛在前面走,犁起泥土,翻起一道泥溝,孩子就跟在後面,把禾藁扒拉進泥溝,動作要快,準!等下一道泥溝翻起,就把前一道泥溝的禾藁壓住。只有壓住禾藁,才好耙田。沒有壓住的禾藁就浮上來,栽秧的時候,可能秧苗栽在禾藁上,也就不活了。大人一看就罵孩子,做點事做不好,看你以後怎麼養活自己。禾藁被壓泥下,經過高溫的悶,十來天就腐熟了,禾苗也返青了,也到了耘頭道田了,主要也是把腐熟的禾藁踩進泥裡化成有機物,供禾苗吸收。沒有撒勻稱的禾藁又沒腐熟,一坨一坨堆在那裡,禾苗燒死了。禾藁沒被壓進泥土裡,太陽曬得溫度很高,加上腐熟產生的熱量,禾苗也是九死一生,等你耘頭道時候,禾苗就燒死了。只有到別處禾苗分開來補,工作量大,效果差,大人幹累了,急了,就照著孩子罵,你有這麼木,累死別人。脾氣不好的還打孩子。
晚稻的生長期長,稻杆高,用處就很多了。割完晚稻,紮成小把,立在田裡曬。等曬很乾,差不多也到了霜降了,大人用專門挑禾藁的槓挑回家,堆在空地裡,小山似的,晚稻的禾藁比早稻更幹,也更有毛刺,容易割破面板,禾藁上的細毛刺激面板,很癢。孩子也幫著往家裡搬,用禾藁打結成禾藁pu(讀第二聲),用來綁禾藁,沒有下雨的霜降季節,氣溫還是挺高的,這時候的孩子基本上就是紅撲撲的臉,汗水乾在臉上和著禾藁灰,形成小黑塊不均勻分佈在臉上,手上幾道細細血印,都是被禾藁劃的。等搬得差不多的時候,大人就找來碗口粗的木料,在一比較平整的空地上,挖個一米左右深,直徑略大於木料的洞。木料也有個專門的名稱:禾藁芊。把禾藁芊樹進洞裡先用大點石頭擠緊再看看是否豎直,沒有陀螺儀,沒有水平尺,完全靠眼力,憑經驗。樹直了再往洞裡倒細小的石頭,用粗木棍躉。邊躉邊看,讓細小的石頭塞滿縫隙,大石頭要靠小石頭塞,最後倒泥土,倒進水第二天再倒些水,等完全密實才開始疊禾藁。
疊禾藁是個力氣活,更是個技術活,禾藁芊沒有樹直,接下來的疊禾藁想疊得好、疊得高就很難了。得請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才慢慢疊。從底層開始疊,由於潮溼,底層的容易爛,所以最底層的禾藁需要二個壓緊,捆實從最外層往中間疊,首尾相交。以禾藁芊為圓心,看禾藁的多少作相應的安排。這就體現技術的時候了,技術差的不敢疊太大的。只能疊小的,大了就怕疊得不圓,不密實容易倒。禾藁多就多疊幾個,浪費禾藁。疊小了,就不可能疊得高,上面遮蓋的禾藁相應就多,淋雨的面也大,再者,最底層的也相應變大了,爛了的禾藁也成比例的增多。技術好的就不一樣了,他可以疊得大些,儘可能把所有的禾藁都疊進一個禾藁堆。因為底層疊得大,就可能疊得相應得高,從底層最外圍往裡疊首尾相交,壓緊,密實。疊到三尺許高,做個一層,最裡面尾部,打個結緊緊扎到禾藁芊上。到第二層,就得有人幫忙從下面丟給他,疊禾藁的師傅從外圍不斷得修整,看看是否很圓,不能歪了,地上的人也不斷繞禾藁堆走,看看是否疊圓,只有疊得圓才能疊得高到第三層就走點嚇人了,禾藁堆開始有點晃了。這就和夯土牆一樣,越夯得直,就越晃得厲害。“搖搖擺擺,千年萬載”。也是師傅炫耀技術的時候了,附近沒事的老人,孩子也來看熱鬧了。小媳婦,大姑娘也過來了。人越多,師傅的情緒也越來越高,邊踩禾藁邊擺動腰肢,隨著看熱鬧的人越多,小媳婦的嘻笑,師傅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到了第四層,地上的人只能用長杆子往上送禾藁,下面的人也漸漸地看不到疊禾藁的師傅了。在離禾藁芊尖約五尺許的地方,師傅也不再浪了,而是很謹慎疊好每一把禾藁,用力踩密實。也開始往裡面收,壓緊,踩實。同時也慢慢收小外圍,從外圍往裡壓緊,每二把就得打個結綁在禾藁芊上,再壓上一把。越往上疊也越來危險,沒有防護措施,就靠師傅的經驗了,禾藁芊也晃得更厲害了。這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