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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匠師傅家裡人也多,但篾匠師傅是到別人家裡去吃飯的,完了還拿錢回來,最主要還是過年過節了,徒弟們都會給自己的師傅送點油來,這樣的一進一出顯然就有些積餘了。平時吧也不是捨得用油去炸著吃,也是家裡有了客人來才會體現體現家境不錯。平時最多的都是用鐵砂炒,這鐵砂也算是歷史的產物,當年村莊裡也像其他的村莊裡一樣,都大鍊鋼鐵,南方的農村沒有什麼鐵礦,但抵不住幹部的創新能力,於是就在河裡洗鐵砂,把村莊裡的溪水挖地三尺得洗,鐵砂是洗出來但卻是不合格,所以所有的鐵砂也就存積在村莊裡幾戶人家的家裡,但很快村民就發現了,把鐵砂放到鍋裡去翻炒,灶臺的熱量傳遞給了鐵砂,鐵砂也變得異常的燙,家裡的番薯片也就被炒熟了,雖然有些鐵砂磕牙,但在那個時代,用手拍打幹淨還是可以入口的,尤其是孩子,只要是有口吃的,反正牙口好,什麼都願意去嘗試。但油炸的番薯片自然是好,最基本的是沒有了鐵砂而不會磕牙,更脆,更香。喝茶的點心是篾匠師傅的女人早上就盛好了,但卻沒有端到桌子上,而是被篾匠師傅的女人鎖在了她自己的房間裡,這個房間也只有篾匠師傅的女人才有鑰匙,為的是保證有客人來了能及時得端出來,而不會被孩子禍害了而臨時抓瞎。篾匠師傅也覺得自己的女人做得不錯,畢竟家裡現在的人多,不光是自己的孩子,還有徒弟,親戚家裡的孩子也來了,夾雜著村莊裡的孩子,到處都是孩子的身影,要早早得端出來,保不準就有人偷吃,況且點心的數量有限,既要擺的好看,又要保證數量,就必須得這樣做。篾匠師傅是不管這些事的,他只管今天拜師能順利得完成就行。隨著村口熱鬧的氣氛慢慢移動,不久就到了篾匠師傅家門口來了,篾匠師傅帶著徒弟站在大門口迎著前來的隊伍,其實大人也就四五個,關鍵還是孩子多,村莊裡能熱鬧的也就是孩子了,不像北方人,大人和小孩一起得扭秧歌,南方的農村大人和孩子是有著區別的,更是威嚴,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篾匠師傅透過劉哥的背後看到了老陶,老陶卻沒有如篾匠師傅所想的那樣,挑著沉重的禮物,而只是手裡提著東西,至於提著什麼東西,卻被孩子的身影擋住了。劉哥走在最前面,也是今天最尊貴的客人了,劉哥本來也想帶點禮物來,卻被劉哥的女人攔住了,劉哥的女人知道劉哥今天去吃飯心情不是很好,就當是走親戚了,去吃個飯就回,別和老陶家裡的一樣。劉哥還是聽了自己女人的話,空著手就來了。劉哥的空手也是篾匠師傅所能想到的,今天本來就是藉著老陶家的孩子拜師學藝的酒席來寬待下劉哥。這幾年劉哥給予篾匠師傅的幫助很是不少,篾匠師傅能有今天的聲望有一大部分是劉哥給竄紅的。這裡不僅僅是篾匠師傅的手藝好,更多的是劉哥幫著篾匠解決了很多事情,從而讓篾匠師傅在村莊裡享有很高的聲望。劉哥披著襯衫,抬手和篾匠師傅致禮,看著篾匠師傅穿得白白淨淨的,臉上本來刮光了鬍子,而顯得年輕了幾歲。劉哥心裡也替篾匠師傅高興,畢竟想找個好的苗子不容易,且不說自己的孩子如何得不成器,但劉哥還是替篾匠高興。劉哥致禮了就先進了篾匠師傅家裡的大門,接著就是陶寬爹,陶寬爹小些,但看著自己未來的師傅還是很開心,尤其是郭子告訴自己,師傅不是很壞,也不是很摳克,心裡也就沒有了出門時候的擔心。陶寬爹手裡提著的雞也被篾匠師傅身邊的徒弟接了過去,自己也就空著手進了篾匠師傅的大門。其實,陶寬爹也不是很大,只是比村口的孩子高一個頭罷了,要不是篾匠在劉哥家裡見過,篾匠師傅未必能認出陶寬爹來,而有可能把陶寬爹當做是來家裡做客的孩子。跟著篾匠師傅一起疑惑的也有篾匠師傅的徒弟,他們並不認為陶寬爹就是今天拜師禮的主角,以為是跟著大人一起來玩的孩子,所以也一直期待著後面的人是來和自己一樣做手藝的。陶寬爹進去以後,接著就是陶寬爺爺了,陶寬爺爺手裡提著的是二斤麻油,其他人也不是很認識麻油這東西,都以為是茶油,只不過是到了跟前才發覺這油有些不同,比平時他們聞到的油格外得香,而且是在沒有加熱的時候就聞到很香了,而他們平時所吃到的只是茶油,也只有在鍋裡燒熱的時候才有香味出來。到這時,才體會出薑還是老的辣,篾匠師傅卻認出了陶寬爺爺手裡提著的油是麻油,篾匠師傅也只是在他做事的主人家裡吃過點心。點心是涼拌的但卻很香,而且還不油膩,後來聽到主人的介紹才知道這東西是個稀罕物,在篾匠師傅所住的縣裡都沒有人去太多的這樣的東西,即使是種了也是不多,更不可能用來榨油,只是作為一種稀有的食物來吃,早上炒著下粥,或者是做拿來拌麻子果才吃。物以稀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