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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井灣地處二條溪水中間,溪水卻以一個比較銳利的角度交匯一起。而交匯處是一處比較高而堅硬的岩石,形成一個類似尖角,遠處看來極似一個小船的船頭,也就是這個很像船頭的岩石,才有了整個銀井灣是個船形的說法。銀井灣裡的居民大多是外地遷來的,剛遷來的姓氏都很興旺,等過了幾代人也就慢慢得衰落下去,時間長了也就有了船上只能是待新來的家族。而這次住下來的大多是清朝時期遷來的,而且很大的一部分人算是客家人。客家人講究風水,在他們看來,不管哪個村莊沒有了風水的庇佑,居民也就不太容易生存下去,即使是生存下去也不能變得興旺發達。銀井灣這條船,上上下下的人很多,就如以前因為其他原因而遷走的張家,史家,還有那風光一時的劉家都敗亡了,留下一座水碓算是最大的遺產,彷彿訴說著曾經的無限風光。劉家水碓因為下游建起了一座新的水碓而逐漸荒廢,更多在銀井灣裡嘴裡說的就是那條比卷席粗細的蛇。溪水由西北方向而來,由東南方向而出,陶家的房子坐落在西北方向,在東南有一塊較為平坦的田地,這塊田地以前據說也是劉家的,陶寬爺爺所看到的卻不是田地了,而且一塊曬場,也就陶家所在生產隊裡的曬場。銀井灣裡的四個生產隊都各自有自己生產隊裡的曬場,但以這塊曬場最大而平整。曬場最熱鬧時候也就是每年分揀茶子的時候,分揀茶子在銀井灣裡的嘴裡說成是扞茶子,這也算是俚語吧。陶家從陶寬頻來的女人開始就幫著大戶人家分揀茶子,到了後來的解放來,就幫著生產隊裡分揀茶子,但今年不同,茶子雖然還是生產隊裡的茶子,但也算是各家各戶都有份的,尤其是陶家,雖然摘來的茶子不多,但也有個數,類似銀井灣人嘴裡的合夥的茶子,分揀茶子的時候也就格外得用心。陶家所在的生產隊裡的茶子能夠豐收也是陶寬爺爺所沒有想到的,就連生產隊長和大隊支書也沒有想到簡簡單單的一個分到各家各戶去摘會有如此的效果,大家都用心摘茶子,也摘得特別得乾淨,似乎摘來的茶子就是自己家裡的,只不過是合著夥來榨油罷了。茶子堆在曬場的一角,像是座山,孩子們也就有了自己的開心的去處。剛摘下來的茶子,皮殼都很完整,也還是圓的,曬好的茶子就有了孩子們踩著去玩。孩子的體重輕,也壓不破茶子最外面的皮殼,也就容易讓孩子摔跤。陶寬和陶磊不一樣,比較皮又好動,跟陶寬玩的孩子也多,但也只是在外面玩,從不到陶家去玩,怕的是陶磊那張不太理人的臉,還有大人的交代:出去玩的時候儘量不要和陶磊走得太近,那毛臉說翻就翻,咱家裡的鍋要做飯的,被陶磊給砸了,你就別回家吃飯了。有了家裡大人的說教,加上吃飯的難,其他人家的孩子也就不太和陶磊去玩,也儘量得不到陶家去玩。現在好了,陶磊大了,也沒有砸過其他人家的鍋,倒是這次因為砍了茶子樹被生產隊長給警告一次,大家都以為陶磊會變好了,但還是不願意和陶磊走得太近。分揀茶子的曬穀場儼然就是一個人情冷暖的聚焦點,但凡有些來往密切的人家都會坐到一起去分揀茶子,說著彼此體人的話,增加著彼此的感情。陶家也不例外,陶家和林家的關係是整個銀井灣都知道的,曾經風光過的林家的祖上幫過陶家,到了這幾年,陶寬爺爺也幫忖著林家,只是林家那張整塊樟樹的桌子慢慢淡出大家的視線而變得一個傳說而已。陶家的團箕和凳子是由陶寬媽拿過去的,在剛聽到生產隊裡開始要分揀茶子的時候,陶寬媽就把家裡的團箕給拿了出來,去找到一個向陽的地方擺了凳子,擱上團箕,一個分揀茶子的攤子也算是給支稜起來。陶寬媽這才回到家裡去做飯,等飯好了鏟了火到火桶裡,才叫陶寬爺爺起來。初冬的銀井灣,一日可謂是三季,早上起來的冷就是深秋了,有時候還帶著露水霜,變得冷手冷腳,中午時分的日頭和盛夏差不了太多,熱的時候都得可以只穿個褂子,依然還是汗水淋漓,到了日頭偏西就如同是春天,有些暖和的風吹得人甚熨帖,但這熨帖的風只是時間極短罷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深秋的寒意,沒有穿上單夾襖就容易受涼,尤其是孩子和老人。而那些皮糙肉厚的漢子從早上到晚上都是一件衣服,陶寬就屬於這樣的人。在陶家與之對應的就是陶寬爺爺了,前些日子到了傍晚時分還可以穿個背搭擋擋胸口的風寒,到了現在絕對不行了,沒有薄的夾襖上身,也許到了晚上就會咳嗽了。陶寬爺爺這樣的情況也就是陶寬媽開始細心的時候,早上得開始鏟個火桶,才不至於很冷。陶家一年四季的柴火不同,這個時候燒的柴火就要粗壯點,燒過後還可以留下些細碳,這樣的火至少可以支撐到陶寬爺爺在溫度還沒有升高的時候,可以燻火。銀井灣人不叫烤火,而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