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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血腥事物的衝擊下,我無助得像個孩子。
那絕非是一個普通人能直接面對的場景,比起怪力亂神,鬼怪妖魔的思想壓力,那是直挺挺的,從感官上給理智一記爆錘。
過了一會,喉嚨變得沒那麼難受,我放下袋子,慢慢從臺階上站起身來,腦袋斜到一邊,絕不去看那些扭曲的半流體,而剛剛恢復的一點理智,讓我忽然覺察到一個令人絕望的問題——我是來這幹嘛的?
“我不會...”剛想往後轉身,後面一位隊員就把我一腳踹了下去。
“...要下去吧。”
我在空中,絕望地說完另半句。知道我沒有勇氣和理智,特意上前給予一點物理上的幫助,我真想知道把我踹下去那位隊員當時的神情是怎樣的,可惜沒機會了。
如果是做夢,遇到此情此景我應當是會泣涕橫流,但在那種滑膩粘稠的觸感中,我唯一的念頭就是盡最大的可能減少那些東西與自己身體的聯絡。
雖然捂住了口鼻,但腥臭的氣味依舊如此強烈,就算窒息,我也不想讓那些汙穢進入口鼻之中。
本來遲鈍的觸感在這種時候卻格外清晰,身體上下,每一條神經似乎都在戰慄,更令人驚恐的,是那止不住的想象力,它居然,居然在我的腦海中,描繪我所觸碰的,是那個部位的...
我徹底不乾淨了。
這個血池果然比看起來要深得多,我的身體,緩慢地墜落著,連同意識和理智一起,跌入深淵。
在我意志恍惚時,本能的求生欲開始發揮作用。四肢開始掙扎著向上撲騰,腿也在無規則的擺動,身體裡最後的一點氧氣,都用在了與鬼差的對抗中。
照理來說,這都是無意的掙扎,但在世界的這一側,總有著難以理解的“常理”。在意識即將斷片的那一瞬,我從水面掙扎出來,彌足珍貴的第一口氧氣,讓複雜且脆弱的身體器官得以繼續正常運轉。
水?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往生後的幻覺,直到緩過神來,才確定了所處的環境。我躺在底部積有三十公分深清水的浴缸中,頭頂,是猩紅色的天空,帶有狀如血管和肌肉紋路的,雲朵?
經過一番確認,口鼻中和身體上沒有血腥之物的殘留,但那回想起來依舊讓人強烈不適的感官體驗,讓我實在沒法把剛才發生的事當作一場噩夢黃粱一夢。
我靠著缸壁,微微起身,慢慢呼吸著那不算清新的空氣,將那殘垣斷壁般的意志防線重新構建起來。
目之所見的天空一成不變,令人作嘔的玩意始終懸在頭頂。即便緩了好一會兒,我依舊沒有勇氣離開浴缸,因為由著天空的景象,我多少能預料到周邊是什麼樣的場面——總歸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看到的場面。
沒什麼可以參照的東西,我無法對時間有什麼概念,就一直躺著,直到肚子又有了些許飢餓感。
飢餓感不合時宜的到來,讓人又一陣噁心之外,也讓我意識到自己沒法一直縮在這裡,基金會一直沒有新的動靜,擺明了是要我一個人去解決問題。剛從高德那裡出來就要獨立解決事件,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被算計得明明白白。
反覆的心理建設之後,我鼓起勁,把腿收回,在浴缸裡慢慢站起,探出頭,緩緩向外面看去,然後,在視線接觸到天空之外的物體後,我又瞬間蹲下,開始乾嘔。還好肚子裡早已沒了存貨,不然難能可貴的潔淨水源也要被汙穢玷汙了。
浴缸裡的那些東西,幾乎均勻地覆蓋在任何物體上,房屋,土地,樹木,欄杆,簡單一點來說,這個地方几乎就是由那些不可描述,不能過審之物構建而成。
只那一眼,我就不敢再往外看那怕半秒。我那殘破不堪的理智,已經受不起任何摧殘了,再看一眼,san值可能就要要直接清零了。
異常事物一般沒法直接影響我的思維,但正常情況下,人的恐懼,本來就是大腦自己產生的。
講道理,這種時候就應該有個原本扭曲混沌,但在我眼裡清純可人的可愛女生,以她的溫和真誠,讓我重拾對未來的信心,再不濟,至少牽著我的手,給我翻過浴缸,繼續前行的勇氣和動力。
可他人故事裡的劇情向來沒法完美的復現,我所面對的,只是單純的血腥世界。我又渾渾噩噩地躺了良久,直到飢餓感愈發強烈,直到身體感到疲憊無力。
我重新恢復的那點理智告訴我不能真的就這樣等著天使降臨,必須要出去做點什麼。為了活著離開這裡,我必須得做點什麼。
真正的理智,敢於直面扭曲的血肉,敢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