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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孫承宗準備告辭的時候，“孫愛卿認為，榆將軍可堪掌兵權乎”朱由校的看似漫步盡心的問道。眼睛卻直視著孫承宗，在人精神鬆懈的時候，忽然一問，對方的反應才是真實的。
此問仿若一道晴天霹靂，孫承宗只覺心頭猛地一震，仿若一陣凜冽的寒風直灌心底。他心中暗叫不好，這問題恰似一個無解的死局，無論怎樣回答，都似在薄冰之上行走，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之禍。
孫承宗但覺心頭仿若被重錘猛擊，一陣寒意自腳底直竄天靈。他的面容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如清晨草葉上的露珠，顆顆滾落。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只餘無盡的惶恐在心底瘋狂翻湧。但他久經官場，深知此刻必須強自鎮定，於是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可那眼神中仍難掩一絲驚惶。
思緒卻瞬間飄回與榆翔的往昔歲月。榆翔，那是萬軍從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豪傑，一柄長劍，舞出赫赫戰功。雪海取參，他無畏險阻，單槍匹馬深入絕境，那時的他，身姿如松，在茫茫雪海之中，與狂風暴雪為伴，每一步都堅定而果敢，只為了尋得那稀世靈參，救陛下於危難；平福王亂，他臨危受命，扭轉乾坤於剎那，戰場上的他，仿若戰神降世，劍之所向，血濺四方，叛軍在他的面前如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援喀嚓爾，他智退強敵，令後金膽寒籤盟，營帳之中，他目光如炬，談笑間定下聯軍之策，於談笑風生間讓敵軍聞風喪膽。更莫說誅殺魏忠賢，為大明除巨患，保天子之位。那般功績，如璀璨星辰耀於大明蒼穹。
然孫承宗深知，名將之路，荊棘滿布。功高震主，仿若詛咒，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因此折戟沉沙。榆翔光芒太盛，榮耀威望雖為護國利刃，卻也可能化為奪命兇器。帝王之心，深似滄海，縱天啟帝聖明，亦難測那日復一日讒言詆譭之下，是否會對榆翔心生嫌隙。孫承宗滿心憂慮，仿若困獸，只盼能在這微妙平衡間，為榆翔覓得生機。他心中暗自思忖，陛下此問，究竟是真心試探，還是已對榆翔起了忌憚之心？若直言榆翔可掌兵權，陛下會不會認為自己結黨營私，意圖不軌？可若說否，又怎對得起榆翔的一腔熱血與赫赫戰功？這朝堂之上，人心難測，一步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啊。
於是，孫承宗強壓心中惶恐，緩緩開口，字句斟酌，仿若手持天平，小心翼翼：“陛下，榆翔確係忠勇無雙之將才，其功昭然若揭。”說道此處，他微微抬眼，偷偷覷了一眼天啟帝，只見對方面沉似水，無喜無悲，根本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孫承宗心中一緊，趕忙繼續說道，“然當下大明，雖求良將守四方，亦須權衡各方勢力，以免……”話至此處，戛然而止，他實在不敢再繼續說下去，怕稍有不慎，便落入萬劫不復之地。見天啟帝依舊沉默不語，只是那眼神愈發深邃，仿若無盡的黑洞，要將一切吞噬，孫承宗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陛下，兵權之事，重若泰山，關乎社稷興衰。昔日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成就大宋，然此等武將掌權之事，亦為後世君主所忌憚；南唐李煜錯殺林仁肇，致國門洞開社稷傾頹，前車之鑑，不可不察。榆將軍之勇謀，陛下洞若觀火，其於沙場衝鋒，仿若暗夜流星，光芒萬丈。然授其兵權，需慎之又慎，如履薄冰，若倉促定奪，或陷良將於冤屈，或令大明入危境，此中利害，淵深似海，實難抉擇。”言罷，雙手微顫，行禮如儀，額上卻已冷汗涔涔，那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議事廳的地磚上，濺起微小的水花，在這寂靜的廳中，卻似雷鳴般轟響。
天啟帝仿若石雕，面無表情靜聽，可那握著扶手的手指卻不自覺地微微收緊，指節泛白。他的心中亦在激烈地掙扎，榆翔之功，他自是銘記於心，然身為帝王，不得不為大明的長治久安考慮。武將擁兵自重，自古以來便是王朝動盪的根源，他雖信任榆翔，可這朝堂之上，局勢變幻莫測，他必須防患於未然。況且，如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稍有差池，便是山河破碎。良久，他緩緩抬手輕擺，那動作雖看似隨意，卻似攜千鈞之力，威嚴四溢：“今日之議，且罷。朕需靜心思索。”言罷起身，龍袍拖地之聲，於寂靜廳中格外刺心。其步伐沉重緩滯，每一步都似踩在孫承宗的心尖上，那背影仿若承載萬千愁緒，漸沒於內殿幽深處，只留下無盡的威壓在空氣中瀰漫。
孫承宗呆立原地，目送天啟帝遠去，心中五味雜陳，仿若巨石壓胸，呼吸艱難。宮廷權謀之海，波譎雲詭，今日回應，恰似懸崖舞劍，不知是否已觸怒天威。榆翔命運，此刻仿若狂風中孤葉，隨時可能飄零。孫承宗暗自嘆息，忠心正義，在此間仿若夢幻泡影，遙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