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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這位往昔以雄武之姿威震四方、令敵人膽寒的一代雄主,在歷經無數次金戈鐵馬的征戰,以及數不清的國事操勞後,身體終於如同一盞燃盡燈油的枯燈,被無情的病魔緩緩侵蝕。他虛弱地躺在營帳那略顯昏暗的深處,往昔隨他南征北戰、開疆拓土,立下赫赫戰功的五大臣早已相繼離世。費英東,那戰場上的勐將,以其無畏的衝鋒和卓越的領導,為後金的崛起奠定了堅實基石;額亦都,始終如一地忠誠追隨,用他的勇猛與智慧,在一次次戰役中書寫傳奇;安費揚古,冷靜而果敢,於危難之際總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扈爾漢,年少便投身軍旅,以稚嫩卻堅毅的雙肩扛起後金的希望;何和禮,以其出色的謀略協調各方,為後金的軍事戰略佈局貢獻非凡。他們的離去,彷彿帶走了後金往昔的輝煌與榮耀,徒留努爾哈赤在這孤寂的營帳中獨自面對病魔的肆虐。
他倒不怕死亡,戎馬一生,生死早已看淡,只是繼承人的問題一直如鬼魅般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八王共治”,此制雖意在平衡各方勢力,然長久以往,權力分散,政令難行,內耗必生,絕非後金長治久安之策。在清河湯泉療養到第 8 天,即八月一日,他強撐著病體,令二貝勒阿敏宰牛、燒紙、向神靈乞求,替他保佐。在醫藥無效的絕境之下,他也唯有將那最後的一絲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上天保佑了。
恰逢,袁崇煥曾派人給努爾哈赤送禮道歉並給他帶話稱:“老將橫行天下久矣,今日見敗於小子,豈其數耶?” 努爾哈赤答禮,並約期再戰,可其內心卻如被重石積壓,鬱悶難紓。思緒飄飛間,他想到歷史上亦有諸多“毒疽發作而卒”的人物,如范增,智謀過人卻因項羽的剛愎自用而含恨離世;抗金名將宗澤,一心報國,卻在壯志未酬時被病痛奪去生命;朱元璋的得力干將徐達,戰功赫赫卻也難逃命運的捉弄。努爾哈赤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與他們竟有幾分相似,而他必須要為後金的未來,為繼承人一事殫精竭慮了。
原先嫡長子褚英,嫡次子代善曾被視為繼承人的熱門人選。褚英囂張跋扈,缺乏心機,行事莽撞,終被幾個弟弟和大臣們聯合算計,不僅大位成了泡影,連身家性命也斷送在自己的肆意妄為之中。代善倒是謹小慎微,行事周全,但就是缺乏決斷力。
身邊的阿巴亥,見努爾哈赤愁眉不展,輕聲勸道:“大汗,莫要太過憂慮。這後金人才濟濟,諸貝勒皆有其能,定能有合適之人挑起這重擔。”努爾哈赤微微搖頭,苦笑道:“你懂什麼,這汗位傳承,關乎後金興衰榮辱,豈是那般輕易可定。大貝勒代善,雖有威望,然經此前之事,威望受損,且其優柔寡斷之性,恐難在這亂世之中果斷決策。三貝勒莽古爾泰,勇猛有餘,智謀不足,且性格莽撞,易衝動行事,若他繼位,後金恐陷入無盡戰火與混亂。四貝勒皇太極,倒是聰慧過人,有勇有謀,可其野心勃勃,若他掌控大權,其他貝勒能否甘心臣服,亦是未知。其餘小貝勒,或資歷尚淺,或勢力單薄,難以服眾。”
阿巴亥聽後,沉思片刻,又道:“大汗,或許可再觀察諸貝勒一段時間,設下些考驗,看他們誰能真正為後金的未來著想,誰能在困境中展現出非凡的領導力與決斷力。”努爾哈赤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也唯有如此了。
到底應該立誰呢?病榻上的努爾哈赤喃喃道。
在那後金的宮殿之中,皇太極雙眉緊鎖,來回踱步,神色間滿是凝重與憂慮。范文程站在一旁,微微低頭,眼神中透著睿智與沉靜,默默等待著皇太極開口。
皇太極終於停下腳步,長嘆了一口氣,望向范文程說道:“先生,如今父汗病重,這後金的天空仿若被陰霾籠罩,各貝勒心思各異,本汗雖有壯志,然這汗位之爭,實是荊棘滿途,先生有何高見?”
范文程微微拱手,恭敬地回應:“大汗,此乃關鍵之時,局勢確是錯綜複雜。臣以為當下首要之事,乃是洞察諸貝勒動向,穩固自身根基。大貝勒代善,資歷深厚,於我後金而言,功勳卓著,在諸貝勒中威望頗高,其麾下亦有眾多親信勢力追隨。”
皇太極微微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代善確是不可小覷,他的一言一行,皆能在這敏感時期掀起波瀾,本汗該如何應對他的影響力?”
范文程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大汗,代善雖德高望重,但為人寬厚的同時,亦有行事優柔之嫌。大汗可暗中留意他在處理族中事務時是否有失偏頗之處,若能抓住一二關鍵事例,巧妙引導輿論,便可令其在眾人面前形象受損,威望漸失。”
皇太極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