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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到了孕檢規定的時間段,考慮到以前星期天孕檢的人太多,胡小梅決定避開星期天,她請了週六的假,一大早六點半就從松崗上了往東莞的車,公公來信裡說孕檢地點由旗峰路口搬走了,要到厚街那裡,趕到厚街的一個偏僻地點時,同樣的門牌號上,木門卻是鐵將門把守,淺黃色的門,顏色經過風吹雨打漆脫落得深淺不勻,在黃澄澄的太陽底下,讓人很輕易地想起大花貓一樣,白一塊黃一塊的花斑。
&esp;&esp;一大群老鄉舉著陽傘,掂著腳尖看牆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面有大頭筆寫下的黑字:“孕檢地點遷往深圳石巖鎮小學對面。”前面的人伸長著頭唸了出來,後面的人罵聲也出了口:“媽的,老是搬來搬去,又要跑深圳,我的車費都很緊張了,也不早些說,真是的!”
&esp;&esp;人群中也有人嘆著氣說:“不搬也沒辦法,這裡的本地人眼紅這麼多人孕檢有錢賺……哎呀,媽呀,熱死我了,我下輩子我真不想當女人,孕檢真麻煩。”也有女人附和著笑著說:“讓老公結紮來孕檢好了。”人群中立刻傳來一陣笑聲,緊接著有女人喊著同伴:“別看了,再看還是要往深圳去,趕緊坐車離開這裡。”
&esp;&esp;石巖鎮其實離公明鎮不太遠,沿著松白公路的方向,胡小梅很清楚這條路的走向,當她確定老鄉們真的要回到石巖孕檢時,也只好默默地隨著一群老鄉跳到11路車上,坐到東莞總汽車站時再坐8路車折回深圳,車上座位是滿員,這一群老鄉們只好都站著,她們一個挨一個擠在一起,互相靠著,絕大部分都是二十多歲以上的婦女,她們或穿了廠服或穿了裙子,有的手上還擰著劣質皮包,車內空調似乎失去了作用,依然感覺熱乎乎的,加上時間不短,空調味、汗酸味難聞的要命,人人都暈酡酡的想睡覺,車子行到一個不知名的綿延小山處時,又一群六個年輕男人招手上了車,他們中有三人提著鼓囊囊的大提包。
&esp;&esp;這六個人上車沒多久,就飛快地從提包裡抽出砍刀,一人手上一把,前後門各一把持,其餘四個人分散在人群中,控制著有些像馬蜂窩一樣響聲的人群,更有女人發出恐慌的叫喊:“媽呀……”然後便沒了下文,像扎住脖子的鴨子喉嚨裡發不出聲音;這時,有一個頭兒模樣的人凶神惡煞地大喊一聲:“要命的拿錢出來,我們只為財。”
&esp;&esp;車上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似乎沒有一點聲音,暈暈欲睡的人們似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全都清醒過來,有一半以上的男人也都嚇得縮手縮腳,那模樣,看上去恨不得再縮小一個碼數。小梅的腦海裡嗡嗡作響,她明白碰上了搶匪,出門時自己身上就帶了一百元錢,扣掉來回的車費四十多元,現在也就剩下五十幾元了,這幾十元錢全都放在牛仔褲後面的口袋裡,要是搶匪全都拿去,她今兒孕檢就沒指望了,再看看其她老鄉,個個都嚇得青了臉色。
&esp;&esp;其中一個搶劫的男人把刀架在司機的後背上,恐嚇道:“停下來更好,小心老子劈了你。”
&esp;&esp;司機果真乖乖就範,車子穩穩地停在路邊,一個搶劫犯首當其衝搶過了售票員的錢包,“譁”的一聲拉到拉鍊,把錢一下子倒進大提包裡,又把空包連同票據一同扔還給售票員,售票員本來有著一張白淨淨的臉,看著揮動著寒光的長刀,這會兒也嚇得憋得通紅,一聲不哼沉默著發抖著,這歹徒提著包從前門開始伸到每個人的面前,如同乞丐伸著盆碗等候他人賞賜分一瓢羹一般,然而神色卻是倒置,掏空腰包扔錢的人個個都噤若寒蟬,而歹徒嘴裡卻還在說:“快點,快點,你他媽的快點,小心老子劈了你。”遇上掏口袋遲疑不決的男人,歹徒在罵罵咧咧聲中,眼明手快地伸手到對方的口袋自己摸索。
&esp;&esp;有一個女孩子可能錢不算少,她從牛仔包裡掏出卷在一起的錢,抖著嘴唇帶著哭腔說:“我留下來兩百好不好?我是回老家河南的,你們行行好,我是要回老家的,要買火車票的。”
&esp;&esp;這個歹徒舉起拳頭,對著女孩子的頭重重砸下兩拳,口裡罵道“死八婆,你簡直不想活了,我要是給你留錢我就不是搶匪了。”他伸手把錢全部搶過去丟在提包裡,他的同夥還舉起長長的砍刀晃了晃,捱了拳頭的女孩子當即抽泣起來,但眾人更加縮緊了脖子,唯恐惹禍上身,憋著悶氣敢怒不敢言,小梅和一群孕檢的女人也只好忍氣吞聲把錢掏出來扔到歹徒的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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