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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兩三戶人家,零散的瓦屋頂上有裊裊炊煙,暮靄氤氳,那裡依舊有荔枝園大片。
&esp;&esp;他指了指身邊的一張報紙,笑著說:“姐,坐下來。”
&esp;&esp;小梅順從地坐了下來,她看著來時的路在低窪叢林裡淹沒地無影無蹤,似乎根本沒有路一般,他們默默地張望著一會兒,天空泛著青藍色的光澤,是那麼高遠空曠,微紫色、橙黃色、淺紅的色澤在天邊慢慢隱退,空氣非常清新,泥土的芬芳四處散開;夕陽終於越來越弱,最終沉了下去。
&esp;&esp;四周一片安寧,天色還有些許的光亮,壩堤上微微地起了一起風,無垠的夜色彷彿夾雜其中,一會兒,一面微弱的彎月在一個山頭越升越高,它的周圍成了一碧青色,此時還看不到星星。
&esp;&esp;小梅站了起來,在壩埂上小步地走動,她很開心,感覺這一刻自己很雀躍,她問道:“小蔡,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個水庫的?”
&esp;&esp;隔了幾步遠的小蔡,他的臉色有些模糊,他說道:“我是從這山裡搬出去的,我家原來種了好多荔枝呢,原來我們比內地還窮。”
&esp;&esp;萬籟俱寂,夜色徹底沉淪,遠處的宿舍樓那個方向,有零星的燈光點點,有熾白的,有桔黃的,有粉紅的,點綴的夜空分外美麗。整個城市陷在夜幕的幃帳裡,半明半暗地起伏著,似莽蛇一樣的綿延腳下。
&esp;&esp;頭頂上的彎月明亮起來,鵝黃色的模樣,如披著輕紗的少女,羞答答悄無聲息;遼闊的天宇有了幾顆顆小小的星星,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遠山似乎已經睡下,起伏的身軀怡然不動,山下的樹木倩影朦朧;時光靜止,徜徉於夜色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像遠古的數千年光陰的回眸,一切幸福而又詳和。
&esp;&esp;一陣蛙鳴在這時傳來,站起身的小蔡走到小梅身邊,暗淡的光線下,她的整張臉在半明半晦中變得楚楚動人,使蔡志遠在恍恍惚惚中以為是遠古的月光披在她的肩上,時光無聲進入一種幻想之中,這種詩一般的蒙朧縹緲,這種寂靜如如夢似幻,沉緬一種超越人寰的仙境般中,他的心以一種神聖的膜拜在萬物之上,空潔無物。他看見一個纖美的女子在悠遠的江南深巷,含笑舉著油傘,又似乎看到汲水頂著陶罐的姑娘……他的心狂跳了好一陣,他很想撫摸一下她的臉,但他強行把這個念頭按耐下去,心裡泛起快樂的漣漪。
&esp;&esp;“我到學校後可以給你寫信嗎?姐。”他小聲地問,生怕打破了此刻的寧靜與溫馨。
&esp;&esp;“不可以,因為我收不到,我老公會查收我的任何來信呢!”小梅幽幽地說,語氣有些無奈。
&esp;&esp;她的臉像雕塑一樣平和,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十分的美麗,他輕輕地說:“姐,你像蒙娜麗莎的微笑!”儘管想撫摸一下她的臉,但最終沒敢造次,口裡只說道:“姐,我可以辮一下你的長髮嗎?”
&esp;&esp;“好!”倆人又重新坐在壩埂上,小蔡側過身子,笨拙瞭解散小梅的長髮,他細細地摸娑,用十個指頭梳著,嘴裡輕聲地說:“姐,你就像我心目中的女神,美麗的女神。”
&esp;&esp;“姐老了,你的女神應該是年輕的。”小梅說道。
&esp;&esp;“不老,也就大我三歲而已。”他慢慢地辮著長髮:“女大三,抱金磚。”他這話一說出來,立刻自覺失口,想必黑暗中臉都紅了,因為這話其實是用於夫妻之間的形容,小梅也呆了幾秒,怕小蔡更窘,並沒有立刻糾正他的話。
&esp;&esp;“姐,你覺得你的婚姻幸福嗎?”他仍然輕輕地問道。
&esp;&esp;“哎,我也有點糊塗,不知什麼樣的婚姻才算是幸福,也許,每一對平凡的夫妻都是像我們這樣過的。”小梅的話在夜色裡有些茫然,聽不出幸福也聽不出不幸福。
&esp;&esp;“那就是不幸福,因為你不敢肯定說,衝口而出的人才是幸福。”黑暗中,他的聲音很肯定。
&esp;&esp;“回去吧,我還要學習呢!”她抓過他一隻沒有辮完的辮子,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感覺他的手溫熱,兩個人的心都跳躍了一下,燃起的微弱火苗瞬間又熄滅。默不作聲中兩人都站起身,她順手自己辮了結尾,帶頭向來時的路走下,他跟在後面:“才呆了一小會兒呢,來了就走呀?”其實,他的心底很是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