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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散發;有同伴的女人就輪流站隊,另外的人就跑到有樹的陰涼處坐一會兒,要麼喝幾口礦泉水要麼吃幾塊餅乾;沒有同伴的只好在隊伍中苦苦地排著隊,與酷熱的天氣對熬;這些女人們出門大都帶了陽傘,紅紅綠綠的傘之世界,與太陽對峙,然而室外的溫度仍是高達42度,像個火盆似的當頭烤著;遠遠的沃爾瑪小店裡,一條狗也躺在空調下吐著長長的舌頭,舌頭上分泌出滴滴汗珠子往下滾落。
&esp;&esp;大家在又餓又熱中,隊伍中有的體力不支就中暑倒下,有好心的同鄉立刻把其拖到陰涼處,灌幾口礦泉水倒也無事,也有人不斷地噁心乾嘔,臉色蒼白地退出隊伍。
&esp;&esp;12點整,孕檢站的工作人員準時離開,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光鮮、傲慢的“專員”嘩啦一聲鎖上門,都想用眼珠子死命地想挽留住她們,可是她們頭也不回很有氣質地走遠了。
&esp;&esp;小梅也撐了一把傘,她看著工作人員都一個個下班離開了,她也很想離開隊伍去吃飯,可是她回頭看看後面推推搡搡的老鄉們,又捨不得退出隊伍,頭頂上的傘也無濟於事,絲毫阻擋減弱不了熱浪的撲來,頭暈目眩地跟老鄉一打聽,這些工作人員要到下午兩點鐘才能上班。
&esp;&esp;太陽明晃晃地穿透著傘灼燒著小梅的肌膚,粘膩膩的汗水溼透著她的衣衫,在毒辣的太陽下站不到半小時,她的頭就開始由熱汗淌冷汗,一層層地汗往下滴落,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子酸餿味,眼睛發黑天眩地轉、渾身無力……她心裡明白自己也可能是要中暑了,就收了傘掙扎著走到馬路對面的屋簷下坐下,這裡人員稍稍少了一部分,空氣比較流通。
&esp;&esp;她喘著氣央求身邊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麻煩你,幫忙擰下胳膊肩膀,我可能中暑了!”她歪著頭搭拉著脖子,眼前模糊意識渙散,她想:“難道我真是紅顏命薄客死異鄉?”此時,眼淚出來了,在淚眼婆娑悲哀地想起了兒子想起了父母。
&esp;&esp;陌生的女人死勁擰了幾下她的胳膊,驚呼起來:“呀,你是中暑呀,肉都紫了,你坐著不要動,一會兒就會好的”。她又咚咚地跑到小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倒在小梅的手上,又灑了一把小梅的臉上,當聽到小梅聽清晰地說聲“謝謝”後,她才撐著傘去排隊。
&esp;&esp;小梅一直坐到那美麗的太陽西沉,才起身去孕檢,此時的外來婦女已是廖廖無幾,她們從四面八方來又迴歸到四面八方,公路變得寬敞明亮起來;小梅到一樓交了錢填了表後,又到二樓做完b超孕檢,然後再到一樓去蓋鋼印,看著手中握著那薄薄的蓋有湖北大印的孕檢單,看著那永遠的“有環無孕”四字,她真是想歇斯底里嚎啕大哭一場,她在心底問著自己:“我們這樣的命運什麼時候能結束呢?為什麼我們的省計生辦不允許我們在打工的當地孕檢呢?
&esp;&esp;回到的路上,她越過黑暗,穿梭了許多個光怪閃爍的大招牌,在明明暗暗的霓虹燈影下,目睹了一張張麻木毫無表情的臉,她在心裡體味著世事的無常,咀嚼著打工女人的命運,想起自己在死神跟前也走了一遭,她的心,頓時百感交集。
&esp;&esp;小梅心力交瘁從716車上下來,順著公路往租房走回,蔡志遠這時從書店門口迎面奔了過來,他從認識她的那一天開始,每天的5點30分下班時,他就拿著一本書坐在凳子上,把目光對著她下班的路口張望,遠遠的看了她一眼後,他一整晚一整天地就很開心。然而今天始終未見她的身影出現,直到他不耐煩地在門口走來走去時,才見到她從公路這邊的方向往樓房走來,他的心立刻又轟然的狂喜,忍不住向她跑來,口裡叫道:“姐,姐,你今天是不是沒有上班呀?”
&esp;&esp;恍恍惚惚燈光下,他見小梅的臉色蒼白,嘴唇發乾,喉嚨下一大塊紫黑色的痧印那樣令人觸目驚心,他又叫了起來:“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他依然是一套黑白線條運動裝,簡節爽朗。
&esp;&esp;小梅無力地笑笑:“沒事,我去東莞孕檢,又餓又渴後來又中暑了……”她聽到他喊姐,感覺心底很溫暖,便又說道:“我在家最小,還沒有人喊過我姐呢!”
&esp;&esp;“那我以後就喊你姐呀,你到我家去喝粥吧。”他看見母親站在店門口,便若無其事地喊:“媽,這位樓上的大姐不舒服呢,你把粥端出來吧,讓她喝一碗吧。”
&esp;&esp;曾阿姨這時也看清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