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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玥瑤方起身,便又一個踉蹌。
“哎喲!”
幸而未跌倒,自身摔碰倒也罷了,頂多是疼痛加劇。如此嬌小可愛的奶娃娃,怎能經得起這般折騰。
此刻,天空已然大亮,她輕推那身著茶枯色衣裳的婦人。
過了好一會,見其毫無反應,遂又伸手至其鼻下,亦未察覺到絲毫氣息。
觀其衣著裝扮,既不似附近村民,亦不似商人,更不似富貴人家的丫鬟或粗使下人。
“嗷嗚……”
突聞遠處再度傳來狼群的嚎叫聲,鄧玥瑤無暇多思,抱著襁褓緩步走出窪地。
好不容易走出亂葬崗數步,懷中的小娃兒又開始嚶嚶啼哭起來。
她邊走邊思忖著,這小傢伙莫非是餓了?遂學表姐曾抱外甥哄娃模樣,哄道:“乖,莫哭,姐姐這就帶你離開此地。”
小傢伙並未理會她,自顧自的哼哼唧唧,側臉伸著小嘴回蹭著襁褓邊的布料。
見此,她估摸著他應是餓了,便再也顧不得自身傷痛,加快了行進的步伐。
一路抱著奶娃兒的她步履蹣跚的前行。
此時疲憊不堪的鄧玥瑤感覺雙腳像被灌了鉛一般,難以挪動,原本腫痛的臂膀也早已失去知覺。
當她看到幾米遠處前方路邊有塊大石頭,便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坐了下來。
環顧四周,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前後荒無人煙的山道被霧氣籠罩,宛如影視劇中百鬼夜行的恐怖場景。
想到那些驚悚畫面,鄧玥瑤不禁打了個冷顫!
心裡尋思著,待稍作歇息必須儘快離開這個不祥之地!
隨著鄧玥瑤來回晃動,小奶娃輕聲哼唧了幾下又沉沉睡去。一手抱著他,一手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和身世,再低頭看看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以及懷中的小不點兒。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憂慮。
身無分文,前途未卜,父母離世,祖母一家又容不下她。
且原主尚未成年,其他三個姊妹的處境同樣艱難。
唉!如果此時身處故鄉那該多好。
她家夜宵店生意向來不錯,雖說店鋪開在一個十八線的小縣城,但經過三年的拼搏,好歹也步入有房有車一族,至少不必像如今這般為溫飽擔憂。
倘若此刻身在故鄉,開店之餘還能帶著他們拍攝短影片、直播賺取些奶粉錢……
“二姐,二姐……”
聽到遠處傳來似乎熟悉的呼喊,飢腸轆轆的鄧玥瑤起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再次循聲望去,只見小弟鄧元熹風塵僕僕地朝她奔來。
“二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鄧元熹喜極而泣,淚水如決堤之水般湧出,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朝鄧玥瑤懷中撲去。
鄧玥瑤看到鄧元熹第一印象便想到了“大頭兒子”、“小蘿蔔頭”。
殊不知此時的她跟差不多,同樣也是骨瘦嶙峋。
衣裳襤褸的小蘿蔔頭瘦的像竹竿,髒兮兮的小臉蛋上顴骨凹陷,嘴角隱約可見沒來得及擦乾淨的的血漬早已乾涸。
補丁摞補丁的衣服還是大哥前幾年穿過的,褲子膝蓋處雞蛋大磨爛的補丁,一雙早已看不出顏色的鞋子,腳尖處各露出來小半截趾頭。
咳咳咳!還真有點……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味。
鄧元熹出聲打破了沉默:“咦?這是誰家的小娃兒?居然這麼可愛?”
髒兮兮的口袋中掏出大半個窩窩頭,遞給鄧玥瑤。
“我也不知這小娃娃究竟是誰家的,在亂葬崗聽到他的哭聲,嗓音都快哭啞了,見他孤零零地躺在那裡,怪可憐的,二姐不忍心他被野狼叼走,所以才抱回來的。”
鄧玥瑤好奇地端詳著手中這個所謂的窩窩頭。
黑不溜秋、滑不拉嘰中夾雜著暗綠色如碎草般的雜質。
這也能吃?吃了該不會拉肚子吧?
鄧元熹見二姐凝視著手中的窩窩頭面露疑惑之色,便解釋道:“這是昨晚二牛哥偷偷塞給我的,我實在餓得厲害,就忍不住吃了一小半,剩下的要留給二姐吃。”
鄧玥瑤摸了摸小弟的頭:“她們又沒讓你吃飯?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她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吃食。
眉頭緊蹙、脖頸一伸:真特麼刮嗓子!
這也是人吃的?這若放在自己老家,怕是連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