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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卻彷彿不受控制一般無力的砸倒在塌上,他失去全部意識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同樣迷茫的看著他的妹妹和眯著眼笑得詭譎如妖的重久秀和。
金島的意識深陷在睡夢之中,但身體卻似乎無意識的僵直著,彷彿在用盡全力想要恢復自己的意識,想要在那一晚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想要保護自己的妹妹、母親和好友。
但是那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臉上表情不自覺的扭曲,大張著嘴,彷彿在惡狠狠的詛咒著,瘋狂的大笑著,悲痛的痛哭著,不時還出現十分恐懼的表情,這讓潛入了金島住所,隱藏在陰暗的房頂之上的蘇麒也是對此人的遭遇有些同情。
不知道金島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反正蘇麒看著此刻在地上翻騰,表情連連變化的金島,彷彿能夠大概理解他心中的痛苦。
而根據金島斷斷續續嘟囔出的夢話,蘇麒已經大致理解了金島的遭遇,並且對之後發生在金島一家之人身上的事情也大概有了一些猜測,他只是在房樑上盤膝坐在了那裡,一手撐著腦袋看著金島,這幅樣子好像就差一把瓜子了。
並不是蘇麒冷血,而是因為這就是真實的世界,當你覺得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的家人;當你覺得沒有人可以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差;當你覺得自己的日子似乎馬上就要變好;甚至當你覺得終於有人能夠理解你,終於等到人來拯救你的時候。
抱歉,這其實是你墜入地獄前的徵兆。
日子永遠不會自己莫名其妙的變好。
而此刻的金島的意識似乎真的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他不知在被禁錮的噩夢中昏迷了多久,但是他偏偏又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是存在意識的,只是意識像是被困在一個黑色的匣子裡,聽不見,看不著,也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事物,甚至連他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感知,只能可笑的感受到自己仍然存在的悲哀意識在這黑暗的環境中無聲的哀嚎著、痛苦著、嘶吼著。
終於,癱倒在塌上的金島手指一動,緊閉的眼皮顫抖著緩緩的睜了開來。
可此刻的身體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不知是迷藥還是什麼導致他昏迷的東西讓他的身體和意識的恢復都非常遲緩,黑暗的環境和模糊的視線也讓金島完全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資訊。
逐漸的,身體似乎慢慢恢復了掌控,金島只覺得自己此時仍然躺在塌上,但是總感覺臉上溼漉漉的,他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可此刻還沒完全恢復感知的他,沒有辨認出手上有些粘稠的觸感,只覺得還聞到了一股讓他不安且熟悉的味道。
又過了一會,迴歸的意識越來越多,腦袋開始能夠勉強的重新支配自己的身體,於是金島掙扎的撐起身子,跌坐在塌上,他盡力的睜大雙眼努力的看向四周,但是漆黑的房間內連一絲月光都沒有透進來,此時金島才意識到他們進的這個房間,居然連一個窗戶都沒有。
忽然間,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伸手在身前的案上摸索。
“找到了!”金島心下一定。
他摸到的正是失去意識之前隨手放在案前的火石。
而一旁的油燈也在下一秒被他抓到。
金島摸索將油燈和火石擺在自己近前,有些吃力的一下一下的摩擦著火石,不知道為什麼,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打著。
“難道是受潮了?”金島心中疑惑道。
但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在火石摩擦間迸射的光的刺激下,控制不住的又眯了起來,導致他也沒有看到在火石摩擦發出的光線下,這隨著火星閃爍的正存在他身邊的宛如地獄一般的真實的景象。
終於,油燈被金島手中的火石打著了。
金島有些不適應的閉上了眼,他抬手遮住眼睛,希望這樣能降低光線對眼睛的刺激。
漸漸的,有些適應過來的金島開始嘗試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周圍的情況。
攥著油燈的手指節發白,他呆楞在那裡,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金島的瞳孔也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縮小,他的腦袋彷彿無法讀取此刻反映在視網膜上的畫面。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混雜著濃稠血腥味的強烈味道,幾乎衝擊的金島的腦袋瞬間便失去了思考能力。
早船在昏黃的光芒中怒睜著圓目背靠在牆上,但是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掉了一半,腦袋無力的搭在肩上,噴濺式的血液如同惡魔的翅膀一般染紅了他身側的牆上,但脖頸的創口處的血液已然開始發黑,隨著早船的視線,他看著的是他被扒光了衣服且被斬斷了四肢的母親,早船的母親七竅的黑血,渾身的傷痕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