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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虞在心中哀嘆了一句。
臨窗跪坐於案前的男子見只是位小姑娘,當下稍放低了戒心,又想到了什麼,立馬扯過一旁的一個崑崙奴面具戴上。
季無虞只來得及去反應這筷子,側過頭來只看見戴上了面具的他,她顯然受到了驚嚇,哆哆嗦嗦地想著站立起來。
“我……我不是……啊!!”
季無虞腿忽地軟了,乞了下去,祁言一個飛身過來,扶住了她。
依仗著他的力氣,季無虞總算站了起來。
“小姑娘,怎麼腿都站不穩了,我長得便這般嚇人?”
季無虞平復了尚還在狂震的心臟,吁了口氣,“你方才,差點就殺了我。”
“而且……”
季無虞頗有些艱難地指了指他的臉。
黑如漆色,黃金四目,崑崙奴的臉雖不猙獰,但她這人久置中原,被嚇到也是難免。
“你的確,挺嚇人的。”
祁言愣了片刻,又忽地大笑,“倒是實誠。”
見他沒有殺自己的意思,季無虞放下心來,同時也警戒地往後退了兩步,陪著假笑兩聲。
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祁言的眼睛,他笑了笑,探究似的目光逼得季無虞的那點小心思無處躲藏。
但同時,他也在思酌。
這姑娘瞧著估計都沒及笄,可若是那人的意思又怎會只派個小女孩?
於是乎,祁言看向季無虞的目光稍稍沒那般戒備。
咕嚕——
一聲奇怪的響聲傳出,季無虞低頭望去。
是自己不爭氣的肚子。
“我……”
季無虞有點尷尬。
可別過頭去,卻看到了這間房的那扇窗戶外,正正好能看到壺修橋。
一瞬間,季無虞便明白。
她必須得留下來。
“要吃點東西嗎?”祁言很是好心地指著桌上七零八散的糕點盤,“左右今兒少個人與我作伴。”
能在元夕夜獨佔郅都城最大的酒樓塘香樓整個天字號的人,想來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那下頭羽林軍的小嘍囉自然動不了他。
季無虞表面上笑眯眯眯,心中卻盤算著該如何利用這位看起來的大好人。
“好呀。”
坐下後,季無虞假意盯著桌面上的點心菜餚垂涎三尺,伸了手便想去拿時,又立馬把右手換成了左手。
祁言注意到後,順著動作看過去,恰好瞧見了她右手上的血,他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你是誰家的小娃娃?”
“是陸其遠陸大人。”
因著這個名字,祁言不由得思酌幾分,這陸其遠剛爬上宰執沒多久,政事堂的椅子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御史臺彈劾他的摺子和雪花似地飛來。
擺了明的便是惹上了哪兒位大人物。
而這個時間點,他家的婢子就這般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祁言眸色微沉,嘴上卻還在和她調笑,說道:
“那不怕我把你再送回去?”
“我可以再逃出來。”季無虞朝他燦爛一笑,又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頭放了煙花。”
祁言看向了窗外,比先前的那一波還要絢爛一些,不由得暗笑,果真是小孩氣性。
“你喜歡看煙花?”
季無虞看向祁言,笑彎了眼,“好看,自然喜歡。”
季無虞藉著看煙火的名義,一個勁地往壺修橋眺望。
可她尋了很久,也沒見著她師父的身影。
心中未免有些惱得緊,偏回頭碰巧對上了祁言的目光,只聽他問道:“陸其遠在郅都是出了名的雅才雙絕,對待下人也一貫是隨和寬容的,你在他府上,怎得會想著逃?”
雅才雙絕?
一想到陸其遠書房裡掛著那幅葉重梅的仿品,季無虞實是不敢恭維這酸腐老頭的品味。
季無虞垂眸看向桌案,眼中暗流湧動,最後說道:
“你若是成日在四面不透風的深宅大院裡待著,也會想著逃的。”
原以為會有個實際點的理由,沒承想……
“有趣,真是有趣!”
祁言沒忍住撫掌大笑,又斟了小杯酒遞給她後,自己也小飲一杯。
季無虞卻有些遲疑,沒有接過。
祁言以為她是不能喝酒,便解釋道:“這是西氐的葡萄做的,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