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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觀瞧,隨著我們不斷地沿山路下降,我們這時正逐漸地走入向下的山谷之中,四周圍的山體看得是越來越清晰了。只見這一帶的山體上大多隻有一些稀疏的林木,剩餘大片大片空蕩蕩的山體上似乎近些時候被人挖了成千上萬個樹坑。這些密密麻麻的樹坑在遠處基本不易看清,但由於樹坑邊往往都有一些高起的土包,都是留著栽種樹木後回填所用的土壤,現在積雪一覆蓋就顯得有些顏色深淺不一了,高高矮矮的能被遠處的我們用肉眼分辨出來。
我粗略地點了一下數目,不禁咋舌道:“這一眼望去,光對面那座山上恐怕就不下三千多個土坑吧。”我礙於雙手被佔用著不能指明方向,只能用下巴指示左前方近處的一座山體說道。
“三千都是保守的,上萬也有可能啊。”文泰看了看說道,“能掙錢的事情自然有人幹,一棵樹苗少則幾十多則數百,你算算,這是多大的一筆生意啊,他們就是種上幾十萬上百萬株我都覺得很正常。”
我們驚歎感慨了一番之後繼續趕路,突然我有些好奇地說道:“可是在山地上種這麼多的樹苗,他們怎麼給樹澆水施肥啊?這裡的土層本來就淺,北京又是缺水嚴重的地區,它的成活率肯定低啊,他們這生意搞不好能賠了。”
“成活率低就漲價啊,反正是由掏錢買單的人承擔。他們之前沒嚐到甜頭能這麼大張旗鼓地擴大種植面積嗎?肯定是以前賺了不少。”小鯉魚分析道,“再說咱們不是看見那條排水溝了嘛,那不就是引山上的水進來給這些樹苗澆水用的嘛。而且我估計這附近的其它山坡上可能也有不少的地方有類似的設施呢。”
“那就是說山上的很多山谷山溝都被他們修上牆堵住路了?”凌空插嘴說道,“那這事幹得有些坑人了,他們不能為了引水就把別人走的路都給堵死啊。”
“這還真有可能,他們指不定修了多少道牆堵了多少條路呢。這些人除了挖坑種樹賺錢以外就什麼都不管了。”似水流年忿忿不平地說道。
“凌空,替會兒我,我得歇會兒了。”我開口招呼凌空過來替我背艾米。
我這時有些累了,從似水流年的身上取回自己的揹包找水壺喝水。由於我和凌空一直是揹著艾米行進,我出的汗比平時自己走路時要多,喝的水自然也多,這時我保溫壺中的水快見底了。中午吃飯時我把凍住的兩瓶飲料遺棄了,沒辦法,揹著兩塊冰坨子走路又喝不了實在是負擔,所以現在我的飲用水快要耗盡了。想到接下去少說還有好幾公里的路要走,我水要是沒了那可就糟了。不揹人時出汗少我或許還能堅持堅持,可現在要和凌空替換著背艾米趕路,那就不可能不大量出汗,要是再沒有及時的補水搞不好我會在這大冬天裡缺水休克的。
現在除了雪地上的雪我就只剩下找文泰他們借水喝了,但一來他們的水可能也所剩不多了,二來戶外爬山的人很忌諱向同行者借水的。別人辛辛苦苦揹著沉甸甸的水翻山越嶺,你為了圖輕鬆少背水還要向別人借水喝,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再說危急時刻那可真是有水者活、無水者死,所以經常出來戶外爬山的人幾乎都把不借水當作一條鐵律來看待和執行。
雖說今天艾米受傷這件事是個意外,幾乎打亂了我們所有人的計劃,但大家似乎還沒有慘到可以隨意打破傳統規則的地步。再者一說我一直固執地認為,所有傳統規則絕不是某些人眼中就是用來打破的,它的存在一定是有著某種深刻內涵意義的,一旦被打破肯定會讓打破者付出慘痛的代價,所以我不想以身犯這個險。
正當我焦慮水不夠又無計可施之時,梧桐突然在身後大聲地叫道:“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亮光啊?那會是燈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