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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鄭知微看了看其他繁忙的同事,有些為難地開口,“銘哥,那個,我可以請假一小時嗎?我今早走得忙,忘記把藥給我爸拿出來了,我現在得回去看看,不放心。”
&esp;&esp;陳富銘瞭然,擺手讓她趕緊離開,“彆著急,一路小心,記得吃飯,這裡有我和其他同事,別擔心。”
&esp;&esp;鄭知微感激地道了謝,拿起包就離去,她不願因家事影響工作,但著實又擔心鄭鵬一人在家,一路走著,一路又想著還是得花錢請個阿姨幫襯。
&esp;&esp;她無暇顧及一路的熱鬧與繁華,等徹底回到家時,她只感冷清。
&esp;&esp;鄭知微快步走到鄭鵬床邊,問,“今天感覺好些嗎?”
&esp;&esp;鄭鵬聞聲,才緩緩睜開皺耷耷的雙眼,他靜靜地凝視著站在面前的鄭知微,見她眼角眉梢,頭髮衣服上均是一路沾上的露水,心裡難過,又矛盾地張口,“你管我幹什麼?”
&esp;&esp;鄭知微一聽,心裡隱隱憋火,想著時間有限,便不與鄭鵬爭論,只是自顧自地說,“先吃藥吧,下週安排了透析,最近有什麼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esp;&esp;或許是透析的過程讓鄭鵬提前感受到了地獄,他被推至陰火繚繞之地,在掙扎中感受著面板的灼燒與刺痛,而這份疼痛也讓他心生畏懼與抗拒。
&esp;&esp;所以,當透析再度迎上他的時間線時,他怒瞪雙目,厲聲呵斥,“說了,不做不做,讓我死,讓我死去呀!”
&esp;&esp;鄭知微擰緊藥瓶蓋,將其放置原位後,將手中的藥遞到他的面前,“我還得趕回去上班,你抓緊把藥吃了吧。”
&esp;&esp;鄭鵬伸手一揮,啪得一聲打掉一手心的藥,又固執地將臉扭向一邊。
&esp;&esp;鄭知微抿住雙唇,然後頓了頓,還是蹲下身去,在不明亮的視線裡,拾撿起一顆一顆沾灰的藥丸。
&esp;&esp;鄭鵬略微伸臉,卻只見鄭知微佝僂跪地的樣子,恍然間讓她想起鄭知微還未學會走步前的樣子,而如今,她明明已經可以挺直脊背,大步往前邁進,卻還是為了他這個將死之人,無助無力到幼時模樣,他心中的懊惱煩躁一時糾葛在一起,最終使得鄭鵬伸手抓起床邊的輸液杆猛地往外扔。
&esp;&esp;而此時,鄭知微剛剛站起身來,輸液杆順著她的額頭,擦出一道突兀的血痕,即便是在昏黃的燈光中,血紅仍舊晃眼。
&esp;&esp;手中剛揀完的藥又撒了一地。
&esp;&esp;鄭鵬看著鄭知微的額角,手發抖,他想要問問鄭知微痛不痛,卻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來。這一時,他意識到,他這個無能父親的角色將會從頭扮演到尾。
&esp;&esp;鄭知微靜了一會兒,感受著額角有些明顯刺稜的疼痛,卻還是清淡淡地飄出一句,“藥挺貴的。”
&esp;&esp;鄭鵬不言,只是當鄭知微再度將盛滿藥的掌心遞到自己嘴邊時,他終於老老實實地就著溫水吃了下去。
&esp;&esp;最後,他只記得,鄭知微走時,將輸液杆正正地擺回了自己的床邊,而她離開關門時,也如往常一樣,隨著門的振動,晃掉了一些本就不再頑強攀附的牆灰。
&esp;&esp;鄭鵬想,若是哪天他精神好了一些,定會走到門口看看,看那裡堆上了幾厘米高的牆灰,或許,他還能簡單算一算,鄭知微離開家的次數。
&esp;&esp;鄭知微額角的傷因著北安城的夜風而逐漸凝固冷卻。她也因此將其擱置在風中,不予理會,鄭知微看了看時間,猶豫許久,還是沒有立刻回去,她想要一個人走一會兒。
&esp;&esp;她從小區出來,沿著主路,漸漸地飽攬住夜裡的繁華與霓虹。她從靜謐走向熱鬧,在路邊一陣陣音樂與人言中,窺探到自己的荒蕪。當她決定回到北安時,她似乎就已經做好了格格不入的準備。
&esp;&esp;與繁華的北安格格不入,與往日舊友格格不入,與平凡溫馨格格不入,與宋瀾也格格不入。
&esp;&esp;可是,她從未想過,當這一切的格格不入都接踵而至時,她原來也沒有自己料想的那般堅強與勇敢,像一隻螞蟻,隨意就能丟掉性命。
&esp;&esp;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