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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之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
為緩解這份尷尬,溪寧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起來吧,你究竟有何妙計?”
十八神秘一笑,做了個鬼臉:“此乃天機,不可洩露。”
十八匆匆起身,二人步出屋外,只見眾人已等候多時。
難得聚首,一桌佳餚,圍坐著張縣令一家三口,另有一翩翩少年,名曰賈詡,再有一人,謂之吳壹。
席間,十八與賈詡、梁峻相談甚篤,氣氛融洽。至宴將散,十八忽道:“可否請賈公子與張小姐,隨我入張小姐閨中一探?張縣令與夫人亦可同行,但請靜默勿語。”
吳公子聞言,遂在閨房外靜候,十八言明稍後會喚他。眾人依言,向閨房行去。
溪寧在一旁,滿心好奇,欲窺十八究竟有何玄妙。
踏入閨房,十八指引張小姐安然臥床,閉目養神,而賈公子則搬椅靜坐其側。張父張母與溪寧則隱於屏風之後,靜待事變。
只見十八手印翻飛,黃符閃爍,定住四方。口中唸唸有詞:“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迴夢遊仙,成!”言罷,雙手合十,長舒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出閨房,輕聲吩咐:“待他們醒來便知分曉。”
溪寧疑惑不解:“這又是何種仙術?”
十八微微一笑:“此乃讓他們在夢中歷經一生,體驗人間悲歡離合。待至臨終,且看他們是否有所悔悟。若無悔意,你等阻攔又有何益?我不讓他們知曉此中玄機,唯恐干擾了本心之發展。爾等須得面不改色,靜觀其變。”
張父張母聞言,心中暗自讚許。十八袍袖一揮,眼前景象驟變,二人夢境已悄然展開。
婚後,賈詡對張葉那叫一個寵愛有加,舉案齊眉,情深意重。怎料張母得知此事後,一氣之下竟病倒在床,纏綿病榻,不久便撒手人寰。張父失了愛妻,悲痛欲絕,終日以淚洗面,思念成疾,未及數年,亦隨張母而去,留下一段佳話,卻也添了幾分淒涼。
賈詡雖出身貧寒,但對張葉卻是極好,二人相濡以沫,雖生活清苦,卻也甘之如飴。只是,張葉自父母雙亡後,心中抑鬱難解,身子日漸孱弱。每日賈詡外出勞作,歸來時總見房門旁多了些滋補之物,想來必是那吳公子暗中相助,情誼綿長,令人動容。
時光荏苒,好景不長,戰亂四起,烽火連天。一日,馬匪突襲,賈詡匆忙之中,背起年邁的母親,攜著嬌弱的妻子,一路逃難。奈何妻子體弱多病,腳步蹣跚,終是跟不上賈詡的步伐。賈詡心如刀割,淚眼婆娑,卻也只能狠下心來,含淚棄妻,獨自帶著母親繼續前行。
自此以後,賈詡心中再無他念,只願侍奉老母,以盡孝道。待母親百年之後,賈詡更是心如死灰,萬念俱灰之下,竟也選擇了自我了斷,以求解脫。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就此落下帷幕,只留得後人無盡唏噓,感嘆世事無常,情深緣淺。
時光荏苒,不知幾何,張小姐與賈詡皆含淚醒轉,默默無言,只餘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未曾落下半句言語。
隨後,十八輕聲細語,吩咐道:“賈公子,您且迴避片刻,莫要言語,容吳公子進來一敘。”賈詡聞言,微微頷首,以示應允。
一番安排,如出一轍。夢中,二人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及至年長,更是情投意合,生活自然和諧。張父因有此佳婿,後被引薦至漢中郡,謀得一官半職,舉家遷往,與親家往來頻繁,兩家關係和睦,其樂融融。世間眾人,皆沉浸在這份寧靜與喜悅之中。
然而,世事無常,戰亂頻仍,烽火連天。幾次危難之際,吳壹皆挺身而出,擋在張葉身前,誓要護她周全,不讓這心中摯愛受到絲毫傷害。吳壹在官場之中,憑藉其圓滑處世之道,亦是遊刃有餘,平步青雲。
如此,一家人幸福美滿,共享天倫之樂,彷彿世間一切煩惱皆已遠去,唯餘這溫馨與甜蜜,纏繞心間。
待張公子步出房門,十八便攜溪寧同張父張母先行離去,輕輕合上房門,為那三人留下些許私密的時光。
須臾之後,門扉輕啟,張葉懷抱吳壹,滿面春風地展現在眾人眼前,言道:“父親母親,孩兒已有所抉擇。賈公子,對不住了,願你他日能遇知心伴侶。”
吳壹亦向十八抱拳行禮,感激道:“多謝仙長玉成此事。”復而對賈詡抱拳,卻欲言又止,眼中似有歉疚之意。
賈詡神色黯然,向十八與溪寧抱拳道:“在下就此別過。”又對吳壹抱拳道:“吳兄勿需掛懷,是賈某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