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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寧緊咬牙關,以臂止血,那份隱忍仍未能逃脫十八敏銳的感知。他急忙轉身,一把將溪寧攬入懷中,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臂,任由她咬合,那痛楚如同烈火燎原,直燒心間。十八心中暗驚,這病發之速超乎預料,一時間手足無措。師傅閉關久矣,師叔們遙不可及,弟子居所更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往昔覺得距離尚好,此刻卻恨不能眾人皆在咫尺之間。書到用時,方覺所學淺薄,平日裡的散漫此刻化為無盡的懊悔,半點對策也想不出。
或許因宗門內靈氣過於充沛,溪寧只覺今夜之痛愈發難忍,意識逐漸模糊,望著十八那被咬得鮮血淋漓的手臂,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終於,溪寧的理智被無邊的痛楚吞噬,一隻漆黑如夜的朱雀自她體內騰空而起,逐漸膨脹,直至化作遮天蔽日之法相。伴隨著十八的一聲慘叫,那慘呼瞬間被朱雀尖銳的啼鳴所掩蓋,朱雀振翅高飛,直衝雲霄。宗門眾人驚疑不定,何方神聖敢於天衍宗放肆?待看清異象源自天衍殿方向,無宗主令諭,無人敢輕易涉足,只道是宗主出關所引發的天地異象。
幾位長老心生不祥之感,目光鎖定在異象源頭——十八的居所附近,身形一閃,便已至跟前。落地後,察覺四周並無高手氣息,連忙湧入屋內,只見十八緊緊抱著溪寧,手臂血流如注,面容因劇痛而扭曲,溪寧則雙目漆黑,已然失去了神志。
白蘇長老,冷豔的臉龐,此刻卻難掩怒意,劍光一閃,直指溪寧。感受到凌厲的殺氣,十八不顧一切地護住溪寧,以背擋劍,高呼:“白蘇師叔,不可!”白蘇聞言,劍勢一頓,面露疑惑。鎖陽長老拍了拍白蘇的肩,示意由他來處理。他一眼便看穿了溪寧的癥結所在,法相一出,化作一位偉岸男子,輕而易舉地將那沖天的朱雀擒住,如同拿捏小雞般將其制住,用力一捏,朱雀法相瞬間崩潰,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隨即,溪寧口吐鮮血,身體一軟,昏厥過去。
白蘇身形一閃,急速掠至十八身旁,輕巧地將她扶起,指尖輕揮,似有無形之力湧動,瞬間,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便止住了汩汩流血,只留下幾道深刻的牙痕。她眉頭緊蹙,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與寵溺:“你這孩子,從哪招惹來的野丫頭,若真傷了你,我定讓她全族陪葬!”
一旁,幾位長老面面相覷,對這位性情火爆的女子也是無可奈何。這時,一位鶴髮童顏、身形卻似孩童的長老蹦蹦跳跳地湊上前來,嬉笑道:“小十八,沒被那丫頭下毒吧?要不要老夫給你瞧瞧?”
十八一見這位枯木師叔,心中不禁一凜,連忙擺手笑道:“枯木師叔,您就別逗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見十八尚有心情玩笑,枯木童心未泯,笑道:“要不我給你找點藥,讓你永遠這麼大,多可愛啊!小十八,你長大了就不可愛了,老夫還是喜歡你三四歲時的模樣。要不……”
十八連忙打斷枯木的話頭,轉而向鎖陽長老求助:“鎖陽師伯,您看她這情況,該如何醫治?”
鎖陽長老一身道袍飄逸,雖已滿頭白髮,面容滄桑,但渾身散發出一股超脫凡塵、凌絕天地的氣息。他緩緩走近十八,突然出手,一指點向十八的眉心,厲聲道:“賊子,爾敢!”
眾人正愣神間,只見一絲白氣從十八眉心飄出,欲逃遁而去。鎖陽左手龜甲快速運轉,右手則不斷變換手勢,分出一道氣勁欲追蹤那白氣。然而,那白氣僅飛行幾步,便突然消散於空氣之中。鎖陽一愣,心中暗驚:“哪來的小賊,竟有如此手段!”
與此同時,遠處一座深宅大院之內,一位身著紫衣的老道突然口吐鮮血,若有人識得此人,定會大驚失色。此人正是被天師道視為神明般的存在——大賢良師張角,號稱張公祺之下第一人。在張公祺失蹤的這段時間裡,整個正一教對天師道的行事都採取了默許的態度,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那位老天師的修為深不可測。
張角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搖頭走進內室,口中淡淡道:“天衍宗果然藏龍臥虎,不知這次出手的是哪位高人。溪寧交給他,我也算放心了。只是,不知此舉是否弄巧成拙……”
天衍宗內,鎖陽長老目光如炬,直視著十八,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與無奈:“臭小子,這回你可是給我帶回了個大麻煩。說吧,這太陰朱雀聖體的丫頭,究竟是從何而來?”
十八蒼白的臉龐勉強一笑,又恢復了往日那玩世不恭的模樣,撓了撓頭道:“哎呀,師伯,您就別問了,路上碰見的,我看她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就順手帶回來了。這不正琢磨著,哪位師傅能收下她呢。”
鎖陽長老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