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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亮了。
李俊起來給各屋的小夥伴分配各自的任務:有的負責處理夜壺恭桶的,有負責清掃大院的,有負責生火伺候灶臺的,有負責切菜和麵備菜的,當然還有準備飯後洗鍋刷碗的......
一個早晨在鬨鬧中過得很快,待到巳時二刻,李俊已經把所有活計安排妥當。大院裡的少年們,該打拳的打拳,該操練的操練,該出去辦事兒的去辦事兒。
他把自己的儀表簡單捯飭了一下,力求看上去儘可能利索一些,便去安府大院找大小姐換藥。
李俊和安府門前兩個守衛的老兵見過禮,又和門房的老張頭打過招呼。不多時,夏雨姑娘出來接引他了。
“見過夏雨姐姐!”李俊微笑著見禮道。
夏雨丫頭個性穩重,年齡比安雅大兩歲,和李俊正是同歲,生月比李俊還略大一些。李俊學著安雅的樣子,叫夏雨一聲姐姐,也是對夏雨的尊重。
夏雨丫頭話不多,微笑著和李俊見了禮,隨後帶李俊進了安府後院。
當李俊進入安府後院的時候,恰好看見安雅小姐站在院子裡,雙手的十指攏在一起,微微仰起頭,盯著院中大樹的樹葉發呆。
聽到夏雨說俊哥兒來了,回過神來,給了李俊一個親切又溫暖的微笑。
古時人早熟,非指身體,而是心智。大小姐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若是放在後世,這年齡還不過是個中學生。可是生在這個時代,十四歲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李俊自己,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半大小子,也就是朔方軍愛護小輩,把李俊他們還護著養在大院裡。若是放到了草原上,十六歲的年紀,正是該隨大軍出征的時候了。
眼前的女孩兒亭亭玉立,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出身高貴但卻平易近人,胡人的血脈又帶來些異域的風情,站在那裡當真宛若似一個女神。
李俊一時竟看得呆了。
安雅小姐姐見李俊只是盯著自己看,明明是非常無禮的舉動,可偏偏又氣惱不起來。
夏雨姐姐在旁邊捂著嘴輕笑。
安雅小姐姐臉一紅,叱了一聲:“俊哥兒!”
李俊知道自己剛才失禮了,趕忙把頭低下,身子往旁邊躲閃開一些,卻不料行差踏錯,一頭竟撞到了廊橋的立柱上。
“嗵”一聲響。
“藥丸,老子的形象碎一地了。”李俊心裡懊悔不已。
可這麼個小插曲,倒也化解了空氣中的尷尬。安雅讓夏雨招呼著李俊,把人帶進偏房給俊哥兒換藥。
“唉,人就是賤皮子啊。”
一動不動躺在那裡,有人伺候著吃喝拉撒,卻十天八天的不見好。
可要是心裡裝著事兒,在外面奔波勞苦跑上一整天,身上的傷啊病啊的,倒好了個七七八八。
膏藥很快換完了。
李俊等安雅小姐忙完,請安雅坐在在椅子上,他自己則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小姐面前,給安雅小姐講述起,這一段時間以來,眾兄弟們打探到有關盧平商隊的種種見聞。
最後,把他們昨天商議的應對之法講給大小姐。
看得出來,大小姐很是糾結。
她親眼目睹一個活蹦亂跳的隊正,在她身前被賊人的亂刀捅死,鮮血和腸子流了一地。
她更知道,李俊為了護住她,被賊人砍得渾身血淋淋的,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她還知道,還有一個青春少年,被賊人把手筋砍斷,一條胳膊便算是廢了。
她怕這些年輕人,為了她會再次受傷,甚至有可能會搭上性命。
可是她也知道,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夥刺客來路不明,就連神通廣大的節度使爹爹,好幾次都對她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安頓著多派些人手,把安府小巷通往主街的各個街口,都仔細盯好了。
臨行前,爹爹囑咐她,平日裡儘量少出門。如果一定要出門,儘量就只在附近街巷走走散心。如果想去主街的話,務必要多帶些人手,再讓少戎軍多派些小夥子,多帶些人手在暗中陪伴著。
這樣的逛街無疑是給別人找麻煩,安雅寧可足不出府。
可這樣下去,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或許,正如李俊所說,找到這夥人馬,要麼解決了他們,要麼打探出他們的底細,倒確實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俊哥兒......”大小姐欲言又止。
李俊正色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