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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暖黃色的感應燈亮了,溫暖的光線灑在地板上。蘇卻扛著行李箱進來,目光掃過滿屋子的搬家箱和散落的檔案,房間裡充斥著一股咖啡和列印紙的味道。
“抱歉,我最近忙昏頭了了。婚禮,搬家,還有案子,完全忘記接你了……”
蘇庭臉色蒼白,幾乎是用本能在說話和運作,大腦已經完全停擺。
簡而言之,活人已死的狀態。
蘇卻一腳踩在地毯上,水漬啪嗒一聲,腳下的水痕深深淺淺地拖了一路。
“鞋子脫了。”
蘇庭放下檔案袋,轉身從搬家箱裡拿出一條灰色的毛巾丟在地上,用腳踩著擦了一下,一邊擦一邊低聲嘟囔著:“怎麼溼成這樣?沒打到車?”
“打到了,跑車,司機還長得挺帥。”
蘇卻學著她從同一個箱子裡掏出毛巾,給自己擦頭。
“然後他把車開到水坑裡,直接拋錨了。”
“……”
蘇庭轉頭看了她一眼,眼裡帶著一絲無奈的疲憊。
“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我提前五個小時發了訊息。”
蘇庭一僵,轉頭從沙發的檔案堆裡翻出手機,螢幕一劃開,30條未讀訊息的提示跳了出來。
“呃,抱歉……我沒看到。”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蘇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無所謂,我自己一個人也回來了。”
這句話很輕,很淡,不帶怨氣,卻像一根綿軟的針。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十年沒見的姐妹,如今連最基本的關心都顯得生疏。
蘇庭下意識地抓了抓胳膊,尷尬如同砂紙摩擦過嗓子,令她的聲音帶上了沙啞地質地。
“浴室在走廊盡頭,你先去洗個澡吧……”
過了一會,又補了一句,“往左是熱水,你別往……”
“知道了。”
蘇卻快速地瞥了她一眼,拎著行李往客房走,走到一半,聽到蘇庭的聲音傳了過來:“洗完我給你衝杯薑茶。”
“……我又不是來姨媽。”
“……少廢話,快去。”
-
蘇卻將自己緩緩沉入浴缸。溫熱的水流包裹全身,讓凍僵的毛孔一點點舒張開來。
她靠在浴缸邊緣,滿意地哼了一聲,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放鬆地吐了口氣。
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姐姐剛剛沉默尷尬的表情。
十年未見,姐姐完全忘記了自己回國的日子,說不傷心是假的。但看見她懊惱內疚的模樣,眼下那團因為工作的青色,以及原本潔癖的家裡如今一團狼藉,原本憋著的悶氣,突然就消了。
一向溫婉完美的優等生姐姐,現在也不過是個被工作和婚禮折騰得焦頭爛額的普通人。
“上班,這麼可怕啊……”
門外傳來水煮沸的聲音。
難道姐姐真的在煮薑茶?
蘇卻忽然覺得有點有趣,那種十年未見的親人突然和自己共處一室的感覺,居然讓她生出了一點點久違的安定感。
她這麼想著,伸手去拿放在旁邊臺子上的衣服,想摸出手機放點歌。
指尖剛觸到布料,一顆小小的東西滾了出來。
訓練有素的手指幾乎是本能地一撈,穩穩將這圓潤小東西握在掌心。
是一顆高爾夫球。
蘇卻歪著頭端詳著這顆球,機場裡的那個男人的身影不請自來地出現在腦海裡。
那種與眾不同的冷淡,倒讓她生出幾分興趣。畢竟在波士頓這些年,她見過不少清高的學術男、桀驁的運動員、目中無人的富家子,但從來沒見過一個“漠不關心”能表現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如霜雪入骨,似孤鶴臨淵。
不知為何,蘇卻莫名想到這兩句。
當時她被拒絕後,心裡還有些不爽,轉身正好看到這顆球靜靜地躺在那人坐過的躺椅旁邊。本想做一個拾金不昧的好人送還回去,可連vip通道的門都沒進,就被保安冷著臉攔了下來。
“切,既然這樣,我就懶得還了。”蘇卻輕哼一聲,指尖輕輕戳了戳球面,“就當你不紳士的債。”
她盯著這顆球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到球面上有一串潦草的簽名,像是用記號筆隨手劃的,字型不算工整,但一看就是簽名。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