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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過些年，讓八苦入世，去見識一下紅塵凡間，最好能去上一下學。我希望那段日子，你能多照顧他。”
老和尚說道。
“就算您不這麼做，我也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黃棣扶著老和尚說道。
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八苦從小就跟著老和尚在寺廟長大，連學都沒去上過。
雖然老和尚把他照顧的很好，但他也覺得應該讓八苦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本來黃棣準備走之前找老和尚商量這事的，沒想到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在你這兒留點情分，不是壞事。”
老和尚笑眯眯的說道：“你與佛有緣，像我這樣的修佛之人，多接觸接觸你，有好處。”
黃棣也不清楚老和尚這句話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反正他是不會出家的。他還準備娶媳婦呢！
“老和尚，我一直都想問你。你讓我跟你來這裡修行，是不是地藏菩薩安排的？”
“也許吧。這世上的事情都講究一個緣法，祂們比我們看到得多，自然也就更能順應天意。”
“你們這些高人說話是不是都喜歡這麼模稜兩可？”
黃棣吐槽道。
“因為本來便不大清楚。”
老和尚繼續裝高深道。
“算了，不跟你聊了，沒勁。”
黃棣收起了那塊玉佩，轉頭去找小和尚說話去。
之後的幾天，黃棣一直往返栗子鄉和寺廟，給師徒倆買了好多東西。
“黃棣，是不是要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和尚抱著黃棣給他準備的一大堆零食問道。
“怎麼？捨不得我？”黃棣躺在床上，明知故問。
“是有點。”
小和尚點了點頭。
“我明天一早就要下山，你要不要也跟我下山？”
“可是師父留在山裡。”
黃棣坐了起來，認真的對小和尚說道：“八苦，你記不記你曾經對我說過，人的八苦是哪兒八苦？
離別苦，這是人必然會經歷的事情。你捨不得你師父，也捨不得我。栗子鄉還有很多人，你也一樣捨不得吧？
這些事情你總要面對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難過。”小和尚蒙著被子說道。
“難過是對的。你們出家人老是講四大皆空，其實就是為了逃避人的這種感情上的痛苦和煩惱。但是，八苦啊！那些做到四大皆空的人，他們成了神，就真的好嗎？
人，要是沒了感情就不是人了。”
“那我們還修佛幹嘛？”
八苦不解得問道。
“有些人為了逃避，而有些人學著面對。你看你師父，是怎麼面對自己的。自從幽泉回來之後，你表面上看起來跟往常一樣，但是我跟你師父都看出來，你內心的煎熬。
我跟你師父都希望你能去外面看看，不過我的提議是先從走出栗子鄉開始。我這些天幫你聯絡了栗子鄉的小學，你不妨像普通小孩一樣去學校試試。
也許你內心的糾結，痛苦，都能在書上找到答案。”
黃棣耐心得說道。
“可是，陳叔的兒子說，現在學校教的都是些沒用的知識。”
小和尚一句話給黃棣幹破防了，這麼好的說話氛圍瞬間崩壞。
“我靠，那小屁孩才十歲就懂這些啦？我承認，現在華夏的學校有很大一部分只考慮資料，不過去經歷一下我覺的依舊是很值得的。
我不強迫你做選擇，喜歡就去，不喜歡就不去。”
黃棣始終覺得，像八苦這麼大的孩子，要是沒去學校上過學，太可惜了，就像人生少了一段經歷。
而且，他希望八苦去上學，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不希望八苦和老和尚不要一直單獨相處下去。
他在的時候還好，等他走了，八苦心裡恐怕難免會想到他的父母是被他的師父殺的。
從理性上，他可以很好的做出選擇，但在他的內心中，這會成為他揮之不去的一顆沙子，始終會不自在。
這不是八苦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這是人類繁衍以來數千年積載下來的認知，已經固化到了基因的。
第二天清晨，吃完八苦做的早餐便拿著行李下山了。
沒有離別的淚水，也沒有不捨得相送，師徒倆只是站在寺廟的門口，看著黃棣漸漸得走下了那條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