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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黎錦將切面先端回屋子，正準備開吃時，忽然想起菜園子裡的黃瓜，便摘了兩條，用井水洗淨。
&esp;&esp;黎錦正要處理黃瓜的時候，阿誠也剛好走過來。
&esp;&esp;沒有刀果然還是很不方便。
&esp;&esp;黎錦只得把手洗淨了，徒手硬把黃瓜掰成了小段，看起來倒稱得上是“黃瓜墩子”，極不美觀。
&esp;&esp;她倒不在意，反正也是為了調味，吃到嘴裡也一樣，都差不多要咬碎的，弄得粗笨些，至少還能省事。
&esp;&esp;倒是阿誠在一旁看著，面上便生出些忍受不了的意思。
&esp;&esp;他徑直走過來，道：“將軍怎麼不用刀切？”
&esp;&esp;黎錦赧然，道：“忘帶啦。”
&esp;&esp;阿誠柔聲道：“阿誠倒是帶了，讓阿誠來切黃瓜吧。”
&esp;&esp;黎錦微笑道：“好啊。那就麻煩阿誠了。”
&esp;&esp;說罷，黎錦便用筷子挑出了一整碗煮熟的切面。
&esp;&esp;之前她處理的那些黃瓜墩子，黎錦看出阿誠不喜歡也看不慣，便都夾到了自己碗裡。
&esp;&esp;阿誠轉頭看了黎錦所做的事情，便說道：“將軍何必那麼著急。那些黃瓜墩子留給阿誠不行嗎？”
&esp;&esp;黎錦道：“你只去切完整的黃瓜就行了。這些黃瓜墩子都被我弄得壞了，我自己吃便是了。”
&esp;&esp;阿誠面色緋紅，似乎又很不悅，他猶豫一會兒，還是走過來，將黎錦碗裡的黃瓜都夾走了。
&esp;&esp;黎錦道：“不必這樣吧。吃到嘴裡不都一樣？”
&esp;&esp;阿誠搖搖頭，道：“不好看。”
&esp;&esp;阿誠說罷，側著提起刀來。
&esp;&esp;那刀乃是一把匕首，約有半掌寬。阿誠總是隨身帶著，以為防身之用。
&esp;&esp;可喜倒也沒見過血。
&esp;&esp;平素時，阿誠多拿來切瓜果，偶爾也用來切肉刮骨。
&esp;&esp;阿誠側著提起這把刀，是因為上面摞有一層剛切好的黃瓜絲，他左手一動，一小堆黃瓜絲便落在了黎錦碗裡。
&esp;&esp;黎錦笑道：“阿誠你這刀工還是這麼好啊。”
&esp;&esp;阿誠聽見黎錦誇讚，面露羞澀，道：“流民總是到處討生計嘛。以前在後廚也幫工過，當然沒少切過黃瓜蘿蔔茄子之類的，自然還可以了。”
&esp;&esp;黎錦仍然笑道：“阿誠你這人生……倒真是豐富多彩。”
&esp;&esp;阿誠聽了，神色倒是微微惆悵，他道：“若是有的選，誰又願意顛沛流離。”
&esp;&esp;黎錦見他神情悲傷，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很是後悔。
&esp;&esp;黎錦道：“我素來不怎麼與人應酬，不通人情，難免會說錯了話。我只是真心覺得阿誠能幹厲害而已，不料勾起了你傷心事，實在對不起。”
&esp;&esp;阿誠道：“阿誠哪裡是在難過？阿誠只是想起自己前半生顛沛流離，孤苦無依，而今竟能被將軍收留，有了容身之處。便覺得人生難料，世事無常，如夢如幻，才如此感傷的。”
&esp;&esp;黎錦不安地道：“真的嗎？”
&esp;&esp;阿誠真誠地道：“當然是千真萬確。阿誠真的很高興。”
&esp;&esp;黎錦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只望阿誠你今後都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esp;&esp;阿誠聽了，眼圈微紅，道：“阿誠感將軍恩惠，無以為報。願永遠追隨將軍左右。”
&esp;&esp;黎錦聽阿誠這話，只覺得靦腆不安，又很尷尬，話題有些接不下去了。
&esp;&esp;黎錦側頭道：“別說這個了，吃飯吧。”
&esp;&esp;阿誠道：“阿誠知道。”
&esp;&esp;黎錦將弄碎的香醋泡蒜舀到盛面的碗裡，又挖了幾勺與醬油混合均勻的蔥油，最後再夾了幾筷子剩下的一些小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