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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聽見敲門聲，顧思寧從半夢半醒間回過神。
&esp;&esp;手機上的微信才回了一半，藉著清醒的勁兒，她把話講完。
&esp;&esp;顧思寧：我也不是很清楚。
&esp;&esp;祝南樸：啊，也是，感覺是挺隱私的事情。估計只有他家裡人清楚了。
&esp;&esp;門外，程之珩穿一身輕薄的黑色睡衣，真絲的材質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
&esp;&esp;顧思寧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問：“怎麼了嗎？”
&esp;&esp;“我能進去嗎？”
&esp;&esp;“有話說？”
&esp;&esp;他點頭。
&esp;&esp;她閃身讓開，“那進來吧。”
&esp;&esp;程之珩站進來，房間一下子就變擁擠了，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前：“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esp;&esp;顧思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esp;&esp;程之珩繼續道，“我們之間五年沒有說過話。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esp;&esp;正準備搖頭，手機微信又響了一下，顧思寧心一動，就著手機裡祝南樸挑起的話題，道：“我想知道，你十八歲生日，許了什麼願望。”
&esp;&esp;程之珩本能地抗拒，可觸到她亮閃閃的眼睛，忽而又哽住了。
&esp;&esp;顧思寧心慢慢沉下去：“沒事，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
&esp;&esp;“我沒過生日。”程之珩垂下眼睫，“很早開始我就不過生日了。”
&esp;&esp;顧思寧想到什麼：“那你還——”
&esp;&esp;“因為你想。”他道，“你說你從沒給男朋友過過生日。”
&esp;&esp;“那是因為那會兒我從沒有過男朋友。”顧思寧說，“你早說你有忌諱，我就不會非給你過了。”
&esp;&esp;“也不是忌諱。”程之珩頓了頓，下定某種決心，身體不自覺板起來，“你應該知道小時候我是跟我外公長大的。”
&esp;&esp;“我知道。你外公是廚師，在村裡做大廚，給人做流水席，你做飯的手藝就是跟他學的。”
&esp;&esp;“對。我媽結婚的時候剛上班，還沒想要小孩兒，我算是個意外，我出生以後，她忙自己的工作，只能把我送回老家。我外婆身體不怎麼好，後來在我舅舅阿姨家輪流住，也顧不上我。我記事起就已經跟著外公了。”
&esp;&esp;程之珩說得很慢很輕，“他對我非常非常好，不管我闖禍還是打架，既不會罵我，也沒動過我一根指頭。但我很不理解，為什麼過年的時候，永遠是我們在一起，外公就一直在鄉下，一個人過年，從不過來。後來我讀書認字明白一些道理了，質問過我媽，她就跟我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兒不要管。”
&esp;&esp;程之珩發起脾氣，反而是外公來哄他，說沒事，他自己一個人清淨慣了，是他的問題，跟他們沒關係。
&esp;&esp;賭氣之下，程之珩再也不回城裡過年了，就這樣一直到了外公也很老很老了，老得沒有精力照顧他。他才開始從村小轉出來，輾轉於各個親戚家。
&esp;&esp;“人老了之後，病就多了。我上初中那年，他病就已經很重了。我讀的是寄宿，還在西北，那會兒手機也還沒有那麼普及，我每週只能去公共電話亭排隊給家裡打電話，排隊的人多，一個人限時三分鐘，他腦袋已經糊塗掉了，話前面說了後面就忘了，有時候一通電話講到最後，也認不出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