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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閉上眼，也不與她生氣，閒閒的晃了晃翹起來的那條腿，“不著急，等六合劍拿回來，就找個機會殺了他。”
&esp;&esp;芷嫣聞言，愣了許久，隨即一個猛地轉身，問我：“你要殺他？”聲音詫異得都有些變調了。
&esp;&esp;我睜了一隻眼，瞅著她：“哦，我沒和你說過嗎？”
&esp;&esp;芷嫣連忙面對我，坐正身子：“你不是說你要勾引他嗎？然後讓他心甘情願的幫我去報仇。”
&esp;&esp;“你記錯了，我說的是，咱倆談個交易。”我閉上眼，繼續晃著腿，“你借我身體，我去幹一件事，然後我幫你報仇。”
&esp;&esp;“是，可你沒說要……”
&esp;&esp;“殺厲塵瀾和幫你報仇不衝突呀。”我伸出一隻手，給她一陣比劃，“咱們現在勾引他勾引得差不多了，我先讓他幫你報仇，然後再殺他。或者我先殺了他，然後再幫你報仇，都是一兩天的事。這兩天誆他給你一點九轉丹，再騙他給你傳個功，將你的身體練個七七八八，等拿到有六合劍，由我上你身，做這些事，都妥妥的。”
&esp;&esp;芷嫣半天沒說話。
&esp;&esp;我睜開眼睛，看見了深鎖眉頭的她。
&esp;&esp;我坐起身來：“怎麼，你這個名門正派的，還捨不得殺這萬戮門的魔頭了？”我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勾了勾，“殺了他，從此以後，你的名譽聲望絕對大大的提升，萬戮門主的位置讓你躺著坐，不開心？”
&esp;&esp;芷嫣一抬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我：“你……捨得殺他嗎？”
&esp;&esp;我一愣，默了片刻，隨即勾著嘴角，一聲略帶輕蔑的笑：“為什麼要捨不得，我路招搖一輩子做什麼都捨得，花錢，殺人，放火，我想做的都捨得做。再有了，他當年捨得殺我，而今我為何要捨不得殺他？我給他一刀穿心，開膛破腹，然後讓他變成跟我一樣的什麼都沒有的晃盪鬼。”
&esp;&esp;一想到這裡，我有些得意，“他死了，必定也沒人給他燒紙，還不如我呢。”
&esp;&esp;芷嫣從來是個不善於與人爭執的姑娘，我理直氣壯的一說，她就咬著嘴半天沒憋出個字來，等我轉了頭，不想再搭理她的時候，她才憋出一句：“你們當年的事我不知道……厲塵瀾是什麼人，我沒與他仔細接觸過，也不清楚。可是你……你別這樣說自己。”
&esp;&esp;她盯著我，說話有些緊張：“我是沒有見過活著的你有多放肆，可這些日子相處，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那種胡亂殺人放火的魔頭，你有點小壞，可我要你幫忙，你雖然嘴硬，也都心軟答應幫我了。我膽小沒用又拖後腿，你嘴上嫌棄，也都沒拋下我……”
&esp;&esp;我看著她，聽她與我說：
&esp;&esp;“你不是你說的那種壞人。”
&esp;&esp;卻是不知為何。我竟覺我嘴角帶著戲謔調戲和漫不經心的微笑，有點笑不出來了。
&esp;&esp;我想起好多年前，多到我已經數不清那是哪一年，有一個人，也是他們名門正派的人對我說過，他說我，生而為魔，定為天地邪惡之最，其心必邪，其行必惡，得之必誅。
&esp;&esp;我尚且能在耳邊聽見，那時我在千萬寒劍當中嘶喊，哭叫，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解著：“我不壞！我發過誓，我會做好人的！”
&esp;&esp;當年沒人聽，現在，在我壞事做盡的時候，卻有個小丫頭片子和我說——
&esp;&esp;你不是你說的那種壞人。
&esp;&esp;你們名門正派，怎麼這麼讓人看不懂呢。
&esp;&esp;我起了身從屋子裡飄了出去：“你也就說對了一句。”飄到門口，我轉身望她，“你就是膽小沒用拖後腿。”
&esp;&esp;芷嫣一愣，氣呼呼的一咬牙：“你跑什麼！就是我說中了，你才想跑！”
&esp;&esp;我擺了擺手：“看月亮你也要管。”
&esp;&esp;我飄得快，芷嫣追不上我，便也就做了罷，我在萬惡殿外面飄了一圈，繞上房頂，在屋頂上轉了好幾圈，終是坐在墨青寢殿的房頂上，看了一宿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