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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西州大客棧,叫了一桌子好菜,吃豬蹄子還有烤肉片加蔥,她可是等著明火來呢。
&esp;&esp;明火動作很麻利的,梳洗完過來這裡, 梨花一見他就立馬提筷子先開吃,招呼也不招呼他一聲。
&esp;&esp;還是裴英韶含笑圓了場:“明火,今日咱們就要離開這裡了,梨花說你愛吃烤肉,咱們在這裡操勞奔波了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吃過好的,這就是她給咱們的安排。”
&esp;&esp;“對,裴大哥說的是,我們一同查獲了蒿草精作怪那紫薇桃山莊不說,還連帶著讓青耕的靈魂獲得了安寧,這是該慶祝一下的。”梨花看了一眼阿芍,這小丫頭也吃著肉呢,似乎心裡已經安穩了。她又說:“紫薇山莊裡最委屈的是原本很好的那個少年十三,其餘的燕無雙十二孃不過是幽香妙施下所謂功德,而他們的結果也是在人間經歷了異常風花雪月之後的咎由自取。”
&esp;&esp;明火本來因為剛從夢中抽離的抑鬱,聽了梨花的這話就心情明朗了很多。
&esp;&esp;整個事兒當中,最委屈的莫過於那個逝去的心有志向的十三,他年少就為了顧全父親犧牲自我,這起碼一開始還比他幸福的多,至於後面的遭遇簡直是令人深惡痛絕的浮華世道造就的。
&esp;&esp;梨花裴英韶有說有笑,明火也是新增幾句並不多說,他心裡悶著事兒,旁人很難察覺到。
&esp;&esp;四人一個大的馬車走在管道上,梨花因為裴英韶被通緝的身份,她和明火輪換駕著馬車,阿芍身子弱就讓她在馬車裡的隔間休息。
&esp;&esp;走了兩個時辰,馬匹因為大風寒霜冷得哆嗦,幾人只好下車生火在路邊,讓馬匹吃草儲存體力。
&esp;&esp;裴英邵在路上買了個小泥爐子,擱火上煮茶烤乾果,他體魄魁偉似乎也不怕冷,還穿著單衣兩件。出來西州這段路已然冷颼颼,阿芍在折凳上坐著睡著了,梨花沒瞧見明火。
&esp;&esp;裴英韶說他看出來明火最近憶夢纏身,沒準到哪個樹杈上睡覺打盹去了,他必定有那個習慣。
&esp;&esp;梨花也沒多在意,只是擔心他遇上什麼不好的事兒,她對他已經是同伴同類人的概念,沒甚進一步的想法。
&esp;&esp;果然,熄火套上馬車時候,明火就從能準時出現,還主動駕車。
&esp;&esp;這一日,行路到一處山中,氣候變得悶熱了,梨花很乖巧地對一行人重最年長的裴英韶說:“大哥,我去裡面的山溪水那裡洗個面。”
&esp;&esp;裴英韶先讓阿芍出來,他隨後也帶上凳子找個樹下坐著閉目養神。阿芍則是對梨花說:“當心點,裡面要是有危險就喊我。”
&esp;&esp;這樹林地處一個古早的黃土山嶺,古木甚是多,矮小的落葉喬木自然地生長在山嶺各處,比西州地貌多了蒼翠黃紅色。
&esp;&esp;梨花看到一個溪水流下去的漩渦處,這裡水聲嘩啦啦,周圍灌木視線重疊著背後的樹林陰影,那裡延續到山嶺中是蜿蜒的山道,那山道一直通向雲霧繚繞的空山頂上,那是山中行人看不到的所在。
&esp;&esp;梨花帶著手絹放進水裡,擰乾了擦臉龐,擦好了臉龐就坐在一塊圓木上歇會兒,這天氣說熱就熱,完全沒有季節的規律。
&esp;&esp;她剛在水裡照了下自己的臉,她說實話,走了這麼多地方,從京都到西州,見了那麼多的婦人少女,她自認為不算是很漂亮的那種,她身量中等,眉眼娟秀,氣態安詳。
&esp;&esp;單一穿上這身衣裳背上雙劍,她就成了帶有幾分刁蠻的丫頭,在外人眼裡是落魄的小戶人家千金。可她究竟是誰的女兒,父母是誰?她完全沒有記憶,小時候問過大叔盛無心,他說她是父母生完就過世了,具體的他不多說,既然都不在了,那她也就不多問了。
&esp;&esp;忽地,水中出現一個女子聲音:“好看是好看,就是身材還沒發育好,不然,我替我兒子把你看好了。”
&esp;&esp;“你是誰?”梨花試圖撥開水中尋找這個說話的人,但沒找到。她便尋思這是不是幻覺,她不會無故出現幻覺的。
&esp;&esp;她怔怔地盯著溪水出神,走到溪水畔原木那裡歇息會兒,心想,究竟是哪個女人這麼猖狂啊,說著臉上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