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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麼，誰又不是瘋子！”
&esp;&esp;“葛長山是打長安縣搬來的？”
&esp;&esp;“兩三年了，原來住頒政還是佈政來著，記不清了。反正貼著皇城。”老闆娘說到這裡，瞅著樓下葛家灰鱗鱗的屋脊，悵悵嘆了口氣，“梁小娘子年少活潑，沒事總愛來我店裡坐坐，說說笑笑。哪料到一眨眼人就沒了。世事難料啊……”
&esp;&esp;在老闆娘悵惘的神思中，李纖凝道謝下樓。葛小寶麻糖吃完了，坐在門檻上吮手指，李纖凝決定把他作為下一個詢問物件，徵得葛長山的同意後，直接於此間詢問，也不改換地方了，怕孩子畏生緊張。
&esp;&esp;李纖凝素來不是可親之人，連家裡侄子也不和她親近，儘管她極力偽裝出一副溫柔模樣，還是騙不了葛小寶。孩子畏縮得很，直往父親懷裡鑽。
&esp;&esp;李纖凝提出的問題，需經葛長山的口重複一遍，葛小寶方肯回答。
&esp;&esp;“小寶，告訴姐姐，你看到了什麼？”
&esp;&esp;“我看到她殺了娘……”葛小寶絞著手指，一雙黑眼睛眨巴眨巴。
&esp;&esp;葛長山身軀一震。意料中的事，經孩子的口說出來更添傷心。
&esp;&esp;李纖凝追問：“然後呢？”
&esp;&esp;孩子不答，李纖凝目視孩子父親，語氣加重，“然後呢？”
&esp;&esp;葛長山強忍悲痛，哄孩子：“然後發生了什麼？”
&esp;&esp;“娘叫我跑……快跑……”
&esp;&esp;“你跑了沒有？”
&esp;&esp;這次葛小寶倒沒用葛長山重複問題，他搖搖頭，表示沒有。
&esp;&esp;“那……她做了什麼？那個傷害你孃親的女人。”
&esp;&esp;“鍋……”
&esp;&esp;“鍋？她叫你躺進鍋裡？”
&esp;&esp;葛小寶點點頭，“我不能出來，否則娘會死。”
&esp;&esp;葛長山壓抑不住情緒，嗚嗚哭了出來。葛小寶看見葛長山哭，舉起兩隻小手為他擦眼睛，不忘問：“爹，小寶很乖，沒有出來，娘在哪裡，我想娘了。”問著問著就哭了起來，直嚷嚷要找娘。
&esp;&esp;此情此景，是個人也不忍心再問下去。李纖凝沉吸一口氣，猶不甘心，交待葛長山等葛小寶平靜下來後多加誘導，看看是否能問出有用的線索，另外他本人也好好想一想，梁鳳娘生前是否提到過與兇手相關之人事，若有，及時到衙門找她。
&esp;&esp;回到衙門，已是未末時刻，李纖凝徑自來到廨舍，問仇璋：“上次縣裡戶籍造冊是什麼時候？”
&esp;&esp;“兩年前，怎麼了？”
&esp;&esp;“這麼說，造冊時葛長山樑鳳娘夫婦可能已經搬來。”李纖凝手托腮下，“這樣，你把安邑坊的戶籍冊子找來給我瞧瞧。”
&esp;&esp;仇璋颼颼寫張批條，蓋上縣丞印章，交給李纖凝，“自己去戶房領。”
&esp;&esp;李纖凝接過批條欲走，忽想起一事，“說起來後天是中秋？”
&esp;&esp;“所以，今晚你回家嗎？”
&esp;&esp;“不回，我爭取在十五之前查清兇犯身份。”
&esp;&esp;仇璋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一有案子她什麼也不顧了。
&esp;&esp;兔毫筆在手上轉圈圈，望定她，“晚上我也不回家了。”
&esp;&esp;李纖凝嫣然一笑，“再好不過。”
&esp;&esp; 上弦月篇（其四）蒸秋梨
&esp;&esp;日影西移，仇璋推門，帶著一身霞光與馨香走進來。李纖凝坐在案邊查閱戶籍，聞聲不過問了一嘴“散值了”？
&esp;&esp;“早散值了，我等他們走光了才過來。”仇璋熟稔地開啟櫃門，揀出一領居家常服替換掉身上的官袍。見室內尚未點燈，李纖凝憑藉天際僅存的餘光翻閱，著手點了蠟燭。
&esp;&esp;燭火燃起，光暈漣漪似的散開，映亮了李纖凝皎潔的側顏。
&esp;&esp;疲憊地揉揉眼睛，“幫個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