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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神色微怔,下意識的看向宋世文。
外有傳言,因宋池跟宋鳴名字相近,又同出濟縣,兩人很可能是兄弟。
也就是說,宋池也是首輔之子。
難道這是真的?
除此之外,韓元正再想不到別的原因。
“閉嘴!”
韓諭雖然震驚,但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怒喝道:“首輔大人怎麼會有一個卑賤書童的兒子。”
這話聽的太過刺耳,宋世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本輔定其為縣案首,是因其文章出眾,就該是縣案首。”
“文章出眾?”
“這........”韓元正剛想說話,卻被其父阻攔。
韓諭已經恢復冷靜,此次縣試事關不止韓家顏面,還有首輔之子聲名,首輔大人也不一定情願,想必是因新任知縣馮元的到來才出了變數。
首輔大人乃文臣表率,他又怎麼能做出偏頗之舉,只能公事公辦。
在場之人皆為人精,此刻都反應過來,能有現在結果就是兩個沒想到。
沒想到新任知縣會突然到來,沒想到宋池確有真才實學。
場面一時寂靜,其他人倒是無所謂,韓家父子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首輔親定的縣案首自然是無法改變,事已成定局。
韓元正面色陰沉,近乎扭曲,甚至身心都有些顫抖,輸了的後果太大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原來宋池提前交卷離場並非自暴自棄,而是已被定為縣案首,他卻派人提前造勢......
這是屬於半場開香檳了。
韓元正失了方寸,忙著問道:“我跟那傢伙的賭約怎麼辦?”
眾人沉默。
當時訂立賭約時,是在女帥歸鄉宴上,不止有眾多權貴在場,還有首輔和女帥見證。
大周文武最有權勢的兩個人見證,輸了就是輸了,誰敢不認就是打這些人的臉。
他們心裡對韓元正不由起了幾分憐憫,這位韓家嫡子是真倒黴,在女帥歸鄉宴上甘當首輔公子陪襯,還賭上自身顏面力挺他,結果首輔公子輸了,本為寧安天驕,卻拜了沈家書童為師。
他心有不甘又定賭約,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卻是首輔大人直接給了那書童一個縣案首。
這次後果更嚴重,要給人家下跪。
父子二人真是害人不淺。
這時,宋世文開口道:“去找當事人吧.....只要他願放棄,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言外之意是我也沒辦法,我也管不著,你自己看著辦吧,能成就成,不能成就認栽。
韓元正又看向宋鳴,起因就是因為他,要不以他的身份犯的著跟一個書童扯這些麼?
他想讓宋鳴幫著說句話,顯然又是想多了。
“你本為韓家嫡子,卻要跟一個卑賤書童一般見識.....這就是最大的不該。”宋鳴言罷,跟在宋世文身後進了酒樓,留下韓元正在風中凌亂。
他想罵人,你特麼說的這是人話嗎?
要不是為了你,我能有現在?
“父親........”韓元正剛想開口,就被韓諭打住,“為父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要說出來。”
“那怎麼辦?賭輸了可是要給.....”韓元正都快哭了。
“韓諭.....你不跟來麼?”這時宋世文回頭道:“不過是小輩間的玩笑,算不得什麼。”
韓元正又想罵人了,怎麼不讓你兒子給別人下跪。
“在首輔大人眼中,這確實算不得什麼.....你先沉住氣,去一趟沈家找那個書童談談,許諾些條件也可以,他就是個卑賤書童,難道還真敢把我韓家得罪死不成?”
“我.......”韓元正緊咬著牙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態度好一些,帶上禮物去,縣榜明日上午就會張貼,今晚就要談好。”
雖然這樣做還是丟人,但也比給人下跪強。
“是。”韓元正應著,神色卻盡是不甘。
“宴會結束後,為父也會去找女帥說情,你先去吧,為父跟首輔大人還有要事相談。”韓諭交代了幾句小跑著進了酒樓,不多時裡邊傳出一陣陣笑聲。
韓元正這才真正感受到了人情冷暖。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首輔大人眼裡這件事不值一提,在首輔公子看來,是你咎由自取。
這就是身為下位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