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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豆腐腦,豆腐腦”他推動木車沿街叫賣,“又香又嫩的豆腐腦。”
&esp;&esp;車在坑坑窪窪的青石路上前行,木桶不停晃晃悠悠,她人越發昏沉,隨著一陣顛簸,她頭撞向抽屜,費了好些力氣,才勉強使自己牙齒卡在抽屜沿上。
&esp;&esp;心稍微放鬆。
&esp;&esp;兇手精心設計的機關抽屜,反倒給了她逃生機會,等天亮出城門之際,她就用牙把抽屜推出桶外,吸引城門守衛的注意。
&esp;&esp;“停下!”外面傳來鄭祈的聲音,一隊府兵跑來,腳步聲整齊有力。‘有救了!’她牙齒、舌頭齊上,推動抽屜外移,漸能看見外面景象。
&esp;&esp;鄭祈凝視賣豆腐腦的老人良久。
&esp;&esp;兇手駝彎著背,露出的手腕都是皺巴巴紋路,一雙赤腳無傷。“郎官,可是要喝碗豆腐腦?”他滄桑的聲音問道,一手推回滑開的抽屜,端開 :扶風縣衙
&esp;&esp;扶風縣位於心都郊外,轄區多是世家貴族的園林莊子,沿途花木繁盛,瓜果累累,風景秀麗,卻少有人煙。偶有護院巡邏,對所經車輛皆是冷色。
&esp;&esp;一直到抵達縣衙,才略有人聲,周圍房屋寬闊平整,居住的都是貴族家體面的管事及外地來做生意的商戶。
&esp;&esp;溫縈被人從側門抬進縣衙,一路穿廊過院,漸變幽深,漸有花香,水缸裡種蓮亦養魚,花圃菊花正盛,樹有棠、桂、梅、梨,風過落英繽紛。
&esp;&esp;唯一不和諧之處,乃後院走廊竟然養著幾籠鸚鵡,她雖周身無力,仍寒毛豎立,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著,她最害怕長尖喙的禽類。
&esp;&esp;從小侍奉她的侍女平樂迎上來,立即帶她去泡了一個藥浴澡,邊哭邊絮叨這兩年發生的事,她默默聽著,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才恢復知覺。
&esp;&esp;蕭椯一直坐在書案前,悠悠然地調色作畫,每次抬頭看向她,都不禁覺得好笑。他並不似外表那般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向來愛幸災樂禍,喜歡看她出醜,這次可真是倒了大黴落他手裡。一等可惡是連環兇手,二等可惡是不長眼的鄭祈。
&esp;&esp;“表小姐!”平樂見她怒氣衝衝起床,突然失聲尖叫道。溫縈拖著還在發麻的腿走到書案旁,率先發火。“你不去抓兇手,竟坐在這裡看我半天笑話,縣令就是你這般當的?”
&esp;&esp;他扭頭探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紅蓮印記,嘴角又微微上弧,繼而搖頭故作嘆息。“看來獨自生存的能力也不怎麼樣。”他評價道。
&esp;&esp;“啊!”平樂再次發出尖叫。
&esp;&esp;溫縈伸手掐住蕭椯脖子,掐得他臉色漲紅,緩緩放下手中毛筆。這時她才注意到,畫紙上是一個高個瘦弱的男子,臉頰瘦削、顴骨突出,受過黥刑,神色極其陰沉。
&esp;&esp;旁邊還有一幅畫好的人像,是昨晚兇犯偽裝成的老人,面容、體態、穿著打扮,無一不吻合。這兩幅畫像上的人都有一雙相同的,銳利如鷹、令人發寒的眼睛。
&esp;&esp;“你猜的?”
&esp;&esp;“猜的。”
&esp;&esp;但她覺得他猜的很對,這個兇手就給她如此印象。“他牙齒殘缺,手掌有舊傷和老繭,左腳掌有傷。儘管他擅易容遮掩,但只要仔細辨別,定能識破。”隨即把筆遞迴他手裡。
&esp;&esp;“特徵太多”蕭椯並不動筆。
&esp;&esp;溫縈一怔,誠然,萬一這些特徵是兇犯故意做出來的假象,以此嚴苛條件尋人,反倒有可能放走他。但腳傷無疑,這麼短的時間傷疤不可能完全復原。
&esp;&esp;遂自己拿起筆,模仿蕭椯筆跡在畫像旁附註三行小字,標明可疑可查。
&esp;&esp;“這字”迎上她凌厲的目光,他笑了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