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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錢氏原想待女兒學好規矩後便在家中宴請城中的貴女公子們,待有那閤眼緣的再與其父母相商兒女親事,如今已有合適的,倒省了不少事。韓盛門戶雖低了些,但瞧著品性、樣貌是個好的,人又上進,以後未必不會有個好前途。眼下,韓盛官運正值上途,止兒才剛及笄,成婚可遲些時日,這親倒是可先定下。本想著讓兩個孩子自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也不知是兩人太過羞怯,還是裝作不懂,幾次三番下來竟遲遲不見進展,女兒還是一口一個師父叫的歡實。沈錢氏有些拿不準女兒心思,遂打定主意,去沈柔止的院子去,再與她說上一說,以防她不喜這婚事的萬一。
沈錢氏進來時,沈柔止正在練字。往日她是最煩這些舞文弄墨的事的,還是那趙嬤嬤說以後過日子免不了要寫些東西,字太難看也有損威儀,且練字可凝神靜心,修身養性,與己身有益。沈柔止自及笄後,母親對她嚴加看管,再不似兒時那般想如何便如何,連出個門都需得向母親告請,整日被困在這院中無所事事,這才準備好筆墨紙硯,既為練字也為消磨時光。只是時日尚短,自己寫的字還難登大雅之堂。
沈錢氏自是高興的很,女兒自小就是個不安分的,如今也能靜下心來修身養性,脾性愈發穩重,讓她身為人母為兒女擔憂的心都定了幾分。
沈柔止瞧見母親來了,放下筆,將其迎到圈椅中,又將小環倒好的茶放入母親手中,才甜甜道:“娘,你怎麼來了?”
沈錢氏看著女兒撒嬌的模樣,忽生不捨,憐愛地看著她道:“娘來看看你,可是在這院子待的無趣了?”
沈柔止抬眼看著母親,溼漉漉的雙眸令人疼惜:“娘,人長大了都是這般的麼,我好想回到小時候啊。”
沈錢氏放下手中茶盞,拉起女兒雙手:“娘知道這些日子拘著你讓你覺得委屈了。但生而為人,總有些不如意,身為女子,更不能肆意而為。女子這一生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若從那簡單處說,無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但就是這簡單的幾句話,卻不知難住了多少女子。”沈錢氏摩挲著女兒的雙手,接著道:“這個世道對女子是苛刻的,名聲於女子來說更是重中之重,若丟了名聲,不僅對女子自身來說於世艱難,也會拖累家人,遭族人記恨。你還未及笄時,娘和爹爹都未曾對你多加管束,就是想讓你有幾年不必被這世俗理念困縛的天真時光,即便總有人在娘跟前嚼舌根,說你不似個閨閣小姐,日後恐難嫁人,娘都一概不理。”沈錢氏嘆了一口氣:“但人終歸是要長大的,女子及笄後就可嫁人,嫁人意味著女子不再是父母膝下的垂髫小兒,意味著要和夫君一同撐起一屋,意味著身後不僅有孃家還有夫家,所言所行不再只關乎一人一家,而在乎多人多家。止兒,娘知道委屈了你,可娘也是為了你好,你可懂孃的心?”
沈柔止眼眶紅紅,泫然欲泣,她點點頭道:“娘,我懂,我以後會按趙嬤嬤教我的那些行事,不給你和爹爹丟臉。”
沈錢氏深感欣慰,她拿起手帕為女兒拭去淚水,道:“這些暫且不說,止兒,我看你那師父韓盛似是很喜歡你,你呢?若你也喜歡,娘替你將親事定下可好?”
沈柔止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猛然聽見母親說到韓盛,不解、羞澀、推拒浮上面龐:“娘,止兒剛及笄,不著急親事,止兒還想再多陪陪你和爹爹呢。”
沈錢氏笑笑:“只是將親事定下來,待到一兩年後再成婚也不遲,如何?”
沈柔止站起身,臉色愈加緋紅:“哎呀,反正今年我不要定親,我才及笄,這麼著急幹嘛,好似我嫁不出似的。”
沈錢氏知道女兒自小任性慣了,一時恐也改不過來,且從她言語中並未聽出不喜韓盛的詞來,又想那韓盛看著也是個老實的,自己以後和他通通氣,待到明年再定親不遲。遂道:“好好好,左右今年也沒剩幾個月了,就隨你吧。”
母女倆屋中交談,屋外竹林中窸窸窣窣,幾片竹葉隨風旋轉而下,落到微溼的地面上......
李元恆到臨幽城已有幾日,那日心血來潮,去沈府尋沈柔止,不想卻聽到沈母欲給沈柔止定親外,餘下幾日,都在客棧再不曾出屋。沈柔止雖沒同意但女兒家含羞帶怯的模樣還是深深在李元恆心中紮了一根刺,他既明白自己如今前途未卜,不能給沈柔止舒適安逸的生活,也不想就此放棄。不甘和不願左右拉扯,讓他無所適從。手裡拿著沈柔止當初初回臨幽城時給他所寫的平安信,字跡還略顯稚嫩,如今快要一年過去,想起她垂首練字的樣子,定是有所長進了吧。當初自己沒有給她回信,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