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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薑還是老的辣，老念師比我更清楚，如何殺人誅心。
&esp;&esp;外面的風夾雜著雪，視線受阻，即便他站上去，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他，他在那裡站著，瑟瑟發抖，嘴裡還嚷嚷著什麼，風聲太大，聽不清楚，大概是在求老念師別殺他吧。
&esp;&esp;王士生前，也苦苦求過他們，而他們呢？
&esp;&esp;老念師從客廳裡走出來，因為動念太大，他險些摔倒。
&esp;&esp;我想去扶他，可是卻扶了空。
&esp;&esp;“前輩……”
&esp;&esp;他咬著牙戰起來，脊樑挺得筆直，朝樓下慢慢走去。
&esp;&esp;那些被他控制的青年，依舊還保持著剛才痴呆的模樣。
&esp;&esp;當老念師來到一樓時，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六樓窗臺上的田家寶，他在上面已被雪風吹了會兒了，不僅嚇得瑟瑟發抖，還尿了一褲子。
&esp;&esp;老念師滿意一笑，轉過身時，田家寶從樓上跳了下來。
&esp;&esp;鮮血四濺！
&esp;&esp;老念師沒再看一眼，嘴裡唸叨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殺人償命……”
&esp;&esp;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往前面的巷子走去，那裡卻早已停好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esp;&esp;看到車子的那一刻，老念師的腳步停了下來。
&esp;&esp;車上坐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他帶著一副黑色的圓形墨鏡，一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子的黑色長褂子上，繡著精美的龍形花紋，他的脖子上還帶著一串碧綠的珠串，我雖對玉石不懂，但光看那色澤，也是萬里挑一的寶貝。
&esp;&esp;老頭沒下車，一個年級約有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下了車，此人也穿著一身黑衣，剃著光頭，頭頂紋著某種教派的秘文紋身，他的眉毛和睫毛也很淡，看到他的眼神時，我想到了第一次見千刃的樣子。
&esp;&esp;他們的眼神很像，冰冷得沒有溫度。
&esp;&esp;此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手上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腕錶，他特意將腕錶取下來，放進了口袋裡，這似乎是某種該死的儀式。
&esp;&esp;雪風中，老念師與他相對而站。
&esp;&esp;那年輕人朝著老念師鞠了一躬，道：“護念師叔，你可讓我們好找！”
&esp;&esp;比起他一身光鮮，老念師身上那不知穿了多少年月的破棉襖尤其刺眼，但他老臉上沒有一絲惶恐，即便知道對方的來意。
&esp;&esp;老念師沉聲道：“許多年未見過物念師了！”
&esp;&esp;年輕人得意一笑，“師公說我是百年難遇的念師苗子，以後咱們念門會重現當初的光景！”
&esp;&esp;老念師諷刺道：“苗子是好苗子，可惜了——心長歪了！”
&esp;&esp;年輕人將臉上的笑意收攏，眼中的殺意漸起。
&esp;&esp;不過他還沒得到車裡老頭的旨意，所以不會輕舉妄動。
&esp;&esp;老念師又道：“這不怪你，誰讓你跟了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esp;&esp;“你——”年輕人怒起。
&esp;&esp;“冥仰！”車內白髮老頭出聲止道。
&esp;&esp;年輕人立刻恭敬地退到一邊，讓出車門的位置。
&esp;&esp;一身莊重的老頭才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我看他年紀大概有九十多了，下車還有一個扎著兩條辮子的少女扶著。
&esp;&esp;那少女穿著一身潔白的羽絨服，一雙大而靈動的樣子，像從來沒沾染過這世界的骯髒一般，她就只往那一站，就好像世界也美好了起來。
&esp;&esp;可惜現實卻恰恰相反，他們今天的到來，好像在宣誓著自己的勝利。
&esp;&esp;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髮老頭正是老念師口中所說，當年背叛念門，與北神道一起，殘害自己同門的三師叔。
&esp;&esp;這種人，竟然逍遙地活到了這麼大歲數，地位崇高，受人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