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重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未字。對戶龔姓之妻王氏,佻脫善謔,女閨中談友也。一日,送至門,見一少年過,白服裙帽,丰采甚都。女意似動,秋波縈轉之。少年俯其首,趨而去。去既遠,女猶凝眺。王窺其意,戲之曰:“以娘子才貌,得配若人,庶可無恨。”女暈紅上頰,脈脈不作一語。王問:“識得此郎否?”答雲:“不識。”王曰:“此南巷鄂秀才秋隼,故孝廉之子。妾向與同裡,故識之。世間男子,無其溫婉。今衣素,以妻服未闋也。娘子如有意,當寄語使委冰焉。”女無言,王笑而去。
數日無耗,心疑王氏未暇即往,又疑宦裔不肯俯拾。邑邑徘徊,縈念頗苦,漸廢飲食,寢疾惙頓。王氏適來省視,研詰病因。答言:“自亦不知。但爾日別後,即覺忽忽不快,延命假息,朝暮人也。”王小語曰:“我家男子,負販未歸,尚無人致聲鄂郎。芳體違和,非為此否?”女赬顏良久。王戲之曰:“果為此者,病已至是,尚何顧忌?先令夜來一聚,彼豈不肯可?”女嘆息曰:“事至此,已不能羞。但渠不嫌寒賤,即遣媒來,疾當愈,若私約,則斷斷不可!”王頷之,遂去。
王幼時與鄰生宿介通,既嫁,宿偵夫他出,輒尋舊好。是夜宿適來,因述女言為笑,戲囑致意鄂生。宿久知女美,聞之竊喜,幸其機之可乘也。將與婦謀,又恐其妒,乃假無心之詞,問女家閨闥甚悉。次夜,逾垣入,直達女所,以指叩窗。內問:“誰何?”答以“鄂生”。女曰:“妾所以念君者,為百年,不為一夕。郎果愛妾,但宜速倩冰人,若言私合,不敢從命。”宿姑諾之,苦求一握纖腕為信。女不忍過拒,力疾啟扉。宿遽入,即抱求歡。女無力撐拒,仆地上,氣息不續,宿急曳之。女曰:“何來惡少,必非鄂郎。果是鄂郎,其人溫馴,知妾病由,當相憐恤,何遂狂暴如此!若復爾爾,便當鳴呼,品行虧損,兩無所益!”宿恐假跡敗露,不敢復強,但請後會。女以親迎為期。宿以為遠,又請之。女厭糾纏,約待病癒。宿求信物,女不許,宿捉足解繡履而去。女呼之返,曰:“身已許君,復何吝惜?但恐‘畫虎成狗’,致貽汙謗。今褻物已入君手,料不可反。君如負心,但有一死!”宿既出,又投宿王所。既臥,心不忘履,陰揣衣袂,竟已烏有。急起篝燈,振衣冥索。詰之,不應,疑婦藏匿,婦故笑以疑之。宿不能隱,實以情告。言已,遍燭門外,竟不可得,懊恨歸寢。竊幸深夜無人,遺落當猶在途也。早起尋之,亦復杳然。
先是,巷中有毛大者,遊手無籍。嘗挑王氏不得,知宿與洽,思掩執以脅之。是夜,過其門,推之未扃,潛入。方至窗外,踏一物,耎若絮帛,拾視,則巾裹女舄。伏聽之,聞宿自述甚悉,喜極,抽身而出。逾數夕,越牆入女家,門戶不悉,誤詣翁舍。翁窺窗,見男子,察其音跡,知為女來者。心忿怒,操刀直出。毛大駭,反走。方欲攀垣,而卞追已近,急無所逃,反身奪刃。媼起大呼,毛不得脫,因而殺之。
女稍痊,聞喧始起。共燭之,翁腦裂不復能言,俄頃已絕。於牆下得繡履,媼視之,胭脂物也。逼女,女哭而實告之,但不忍貽累王氏,言鄂生之自至而已。天明,訟於邑,邑宰拘鄂。鄂為人謹訥,年十九歲,見客羞澀如童子。被執,駭絕,上堂不知置詞,惟有戰慄。宰益信其情真,橫加梏械。書生不堪痛楚,以是誣服。既解郡,敲撲如邑。生冤氣填塞,每欲與女面相質,及相遭,女輒詬詈,遂結舌不能自伸,由是論死。往來覆訊,經數官無異詞。
後委濟南府復案。時吳公南岱守濟南,一見鄂生,疑不類殺人者,陰使人從容私問之,俾得盡其詞。公以是益知鄂生冤。籌思數日,始鞫之。先問胭脂:“訂約後,有知者否?”答:“無之。”“遇鄂生時,別有人否?”亦答:“無之。”乃喚生上,溫語慰之。生自言:“曾過其門,但見舊鄰婦王氏與一少女出,某即趨避,過此並無一言。”吳公叱女曰:“適言側無他人,何以有鄰婦也?”欲刑之。女懼曰:“雖有王氏,與彼實無關涉。”公罷質,命拘王氏。數日已至,又禁不與女通,立刻出審,便問王:“殺人者誰?”王對:“不知。”公詐之曰:“胭脂供言,殺卞某汝悉知之,胡得隱匿?”婦呼曰:“冤哉!淫婢自思男子,我雖有媒合之言,特戲之耳。彼自引姦夫入院,我何知焉!”公細詰之,始述其前後相戲之詞。公呼女上,怒曰:“汝言彼不知情,今何以自供撮合哉?”女流涕曰:“自己不肖,致父慘死,訟結不知何年,又累他人,誠不忍耳。”公問王氏:“既戲後,曾語何人?”王供:“無之。”公怒曰:“夫妻在床,應無不言者,何得雲無?”王供:“丈夫久客未歸。”公曰:“雖然,凡戲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