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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如電光。客人非常害怕。道士用手掌擊打它的額頭,呵斥說:“去!”蛇於是低下頭進入東屋。蜿蜒了好一會兒,它的身子才全部進去,盤伏在裡面,整個屋子都滿了。客人非常害怕,渾身發抖。道士說:“這是平時養的。有我在,沒關係,怕的是客人自己碰上它們。”客人剛坐下,又有一條蛇進來,比前面那條略小,大約有五六圍粗。看到客人就停住,眨眼吐舌像前面那條蛇一樣。道士又呵斥它,也進屋裡去了。屋裡沒有睡覺的地方,蛇一半繞在樑上,牆壁上的土被搖動掉落有聲。客人更加害怕,整夜沒有睡著。早上起來想要回去,道士送他。出了屋門看到牆上臺階下,大蛇小蛇,糾結盤臥,像亂麻一樣。客人請求說:“希望送我出去,憑您的法力,或許不會有危害。”道士說:“沒有別的路,只能從這兒走。”客人跟著他,蛇突然起來,客人嚇得摔倒。道士急忙用手杖擊打蛇,打死了它,扶著客人出去。
《鴿異》原文:
鴿類甚繁,晉有坤星,魯有鶴秀,黔有腋蝶,梁有翻跳,越有諸尖,皆異種也。又有靴頭、點子、大白、黑石、夫婦雀、花狗眼之類,名不可屈以指,惟好事者能辨之也。鄒平張公子幼量,癖好之,按經而求,務盡其種。其養之也,如保嬰兒:冷則療以粉草,熱則投以鹽顆。鴿善睡,睡太甚,有病麻痺而死者。張在廣陵,以十金購一鴿,體最小,善走,置地上,盤旋無已時,不至於死不休也,故常須人把握之。夜置群中,使驚諸鴿,可以免痺股之病,是名“夜遊”。齊魯養鴿家,無如公子最;公子亦以鴿自詡。
一夜,坐齋中,忽一白衣少年叩扉入,殊不相識。問之,答曰:“漂泊之人,姓名何足道。遙聞畜鴿最盛,此亦生平所好,願得寓目。”張乃盡出所有,五色俱備,燦若雲錦。少年笑曰:“人言果不虛,公子可謂盡養鴿之能事矣。然我亦有白鴿,非尋常所見,願獻諸君子。”張喜,從少年去。月色冥漠,野壙蕭條,心竊疑懼。少年指曰:“請勉行,寓屋不遠矣。”又數武,見一道院,僅兩楹。少年握手入,昧無燈火。少年立庭中,口中作鴿鳴。忽有兩鴿出:狀類常鴿,而毛純白,飛與簷齊,且鳴且鬥,每一撲,必作斤斗。少年揮之以肱,連翼而去。復撮口作異聲,又有兩鴿出:大者如鶩,小者裁如拳,集階上,學鶴舞。大者延頸立,張翼作屏,宛轉鳴跳,若引之;小者上下飛鳴,時集其頂,翼翩翩如燕子落蒲葉上,聲細碎,類鼗鼓;大者伸頸不敢動。鳴愈急,聲變如磬,兩兩相和,間雜中節。既而小者飛起,大者又顛倒引呼之。張嘉嘆不已,自覺望洋可愧。遂揖少年,乞求分愛;少年不許。又固求之。少年乃叱鴿去,仍作前聲,招二白鴿來,以手把之,曰:“如不嫌憎,以此塞責。”接而玩之:睛映月作琥珀色,兩目通透,若無隔閡,中黑珠圓於椒粒;啟其翼,脅肉晶瑩,臟腑可數。張甚奇之,而意猶未足,詭求不已。少年曰:“尚有兩種未獻,今不敢復請觀矣。”方競論間,家人燎麻炬入尋主人。回視少年,化白鴿,大如雞,沖霄而去。又目前院宇都渺,蓋一小墓,樹二柏焉。與家人抱鴿,駭嘆而歸。試使飛,馴異如初。雖非其尤,人世亦絕少矣。於是愛惜臻至。
居二年,白鴿漸肥,雄雌並呼,張以為孕,治巢備之。雌者伏而不動,雄者時偎之。又逾月,產二卵,色白逾常鴿。雌雄守之甚嚴,張以雞鷺羽易其伏者。越數日,雛出,則二白雞,與鴿大小不殊。張氏大喜。自是珍愛逾恆。
又三年,二雛俱不育。雄者忽病,不食,仰而待斃。張之友愛甚至,摩挲療治,百計莫效。一日,雙鴿忽飛去,張悵惋不已。越數日,病鴿夜歸,血染襟臆,毛落皮綻,奄奄就斃。張手撫之,不覺淚下。及明視之,則鐵絲貫胸,不可解矣。張駭痛,極索無所見。乃酹酒祝之,埋於後園。張自是不畜鴿,精意書畫,頗有所成。
《鴿異》白話文:
鴿子的種類繁多,山西有“坤星”,山東有“鶴秀”,貴州有“腋蝶”,河南有“翻跳”,浙江有“諸尖”,都是品種奇特的。還有“靴頭”“點子”“大白”“黑石”“夫婦雀”“花狗眼”之類,名稱多得屈指難數,只有愛好養鴿的人才能分辨。鄒平的張幼量公子,十分愛好鴿子,按照鴿經來尋求,力求搜求齊全各種品種。他飼養鴿子,如同養育嬰兒:天冷就用甘草粉給鴿子治病,天熱就給鴿子喂鹽粒。鴿子喜歡睡覺,睡得太多,就會有麻痺而死的。張公子在廣陵,用十兩銀子買了一隻鴿子,身體最小,善於行走,放在地上,不停地盤旋,不到死不會停下來,所以常常需要有人抓住它。晚上把它放在鴿群中,讓它驚擾其他鴿子,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