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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衣物散落得到處都是,只是沒有映月姐的蹤影。
他又來到東廂房、耳房、倉庫、廚房,找遍了各個角落,都沒有任何發現。
他回到院中,四下張望,這才發現堂屋上面的屋頂,已經被一株巨大的軒轅柏戳穿了,枯萎的枝幹刺向蒼穹。
他心中頓時升起巨大的恐懼,踉踉蹌蹌地來到堂屋門口,裡面透出冷颼颼的風來,在屋裡嗚咽作響。
紀小芒緩緩推開屋門。
映入眼簾的便是渾身焦黑的康伯,他一動不動,身體斜倚在座位旁邊。面容枯槁,白色的鬍鬚上面,斑斑血跡已經凝固,暗紅色的血珠黏著鬍鬚,在冷冽的過堂風中微微顫動。
“康伯!”紀小芒飛身撲到近前,抓住康伯的雙手。
那雙佈滿皺紋的雙手無數次撫摸過少年的頭髮、肩背。少年對它們熟悉到,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記得自己幼年頑皮時,被這雙手伸出的枝條打過屁股;也記得自己思念父母時,伏在康伯懷裡痛哭,康伯將他抱住,這雙手上傳來的溫暖和安心;更加記得臨行之前,康伯拍在自己肩上,這雙大手所承載的期望和責任。
現在這雙手已經完全變成十根枝條,它們遒勁蜿蜒,表面粗糙,既沒有溫度,也不再動作。無論少年如何搖晃,它們也不再給予自己任何回應。
康伯的身軀已經完全變作軒轅柏的樹幹,上面有一個碩大的空洞,想必是他所受的致命傷。那洞口在康伯身上,更是在少年心中。這處空洞汩汩流著鮮血,紀小芒感覺到即將被血液淹沒,他無法呼吸,淚水簌簌而下,想到十餘年來康伯的養育之恩,少年痛徹心扉。
他從小無憂無慮,自幼備受康伯和映月姐的寵愛,突然之間,這一切都失去了。最初的恐懼如同一張大網,將他牢牢縛住,現在正在慢慢沉降,取而代之的,是對周圍這個陌生世界的沖天憤怒。
慈祥的老者沒有給他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溘然而逝。
他想起之前失蹤的木簪,並不是他大意遺失,他此刻才終於明白過來,在他歸途中的某個時候,清水林遭到了不明惡人的襲擊,親人就在那時遭遇了毒手。
巨大的憤怒讓他無法繼續思考,紀小芒揮手將桌上的杯盞雜物統統掃落,發出幾聲脆響。
他想要報仇,可是仇人是誰?
他跌坐在地上,眼睛通紅,此刻仍然覺得十分恍惚,眼前這一切就像是夢魘一樣揮之不去,讓他渾身戰慄。
可一旦興起了復仇的念頭,最初的恐懼,和接踵而至的憤怒,統統退散到他心中的某個角落,他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眼神漸漸銳利起來。
映月姐不在,她去了哪裡?有沒有遭到毒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有找到了映月姐的下落,他心中的疑問才會得到回答。
正當他要邁步離開堂屋的時候,紅葉符中突然傳來雲瑾的聲音。
“小芒哥哥?這是……清水林嗎?爺爺,爺爺他這是怎麼了?”紅葉符中青光一閃,雲瑾和麒麟都現身出來。雲瑾扶在麒麟背上,看上去虛弱不堪,顯然是剛剛恢復神智。
紀小芒眼中悲慼,他偏過頭,沉痛地說:“雲瑾,康伯已經不在了。”
聽到少年的話,又見到康伯的死狀,少女身形一晃,便從麒麟身旁滑落,跪坐在地上。
她前番塑魂失敗,如今又遭逢天人之變,所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雲瑾掩面痛哭。
麒麟低下頭顱,在雲瑾肩上蹭來蹭去,以這種方式表達它的安慰。
紀小芒呼吸沉重,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他自己尚且需要尋找一個宣洩的出口,又能說些什麼來為雲瑾開解?只能靜靜地站在旁邊,任由少女將心中的哀痛釋放出來。
不過片刻,因為哀痛和虛弱,雲瑾就在痛哭中昏迷過去。
紀小芒連忙和麒麟一起,將她攙扶起來,又回到紅葉符中小心靜養。
隨後,他又再次尋遍了清水林的每一個角落,希望能夠找到什麼線索,來確認仇人的來歷和意圖。
除了在映月床下又找到了一小袋銀兩,他一無所獲。這些銀子不多,看起來是在他和雲瑾離家之後,映月又賣出了一些藥材換得的。
動身去尋找映月姐之前,他想起曾經路過的荒村,白骨森森,暴露於野地。在謝家村時他尚且將村民遺骸一一掩埋,更不能讓康伯和黃豆身死之後不得安息。
他來到後院,動手挖掘土坑。
地面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