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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以後每年這個時候,父母都要提著大包小包,佝僂著身體來墳地來看自己,何封火最終還沒有爭氣,眼角最終落下一滴淚水。
隨後,淚水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只是未到傷心時。”
淚水逐漸打溼枕頭,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意識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何封火感覺很想哭,他有些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
他感覺自己彷彿又站在夜空下,那一個冰冷的小土包前,這一次沒有任何沉思,反而是嚎啕大哭。
“我不想死……”
“我害怕……”
“我不想離開老爸老媽……”
是啊,誰不怕死呢?
“我是一個沒用的人,沒有讓父母幸福安康生活下去……”
睡夢中的他,哇哇大哭,猶如一個不懂事的孩童。
“孩子,你在哭什麼?”
“別哭了……”
夢中的何封火,一邊抽搐著身體哭泣,一邊放下滿是鼻涕與淚水的雙手,努力睜著滿是通紅的雙眼,努力看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只見原本墳包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間古樸的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張小木桌,上面泡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以及一盞滿是花紋的茶杯。
小屋房門上方是昏黃的白熾燈,周邊圍著數只渴望光明的飛蛾。
何封火低頭望去,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藤椅上,似乎是在睡覺。
天空之上,雲朵遮蓋住半個月亮,周邊的蟲兒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叫,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院子裡的桃樹枝葉,被夜空中僅存的月亮打在地上,形成光影交錯的美景。
何封火擦了擦眼淚,不可置信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
“是爺爺家的小院子!”
自從老人去世後,這熟悉的院子已經變了模樣。
桃樹已經被砍掉了,變成了杏樹,厚實黃土的院子變成了水泥院子。老人的小房子已經被拆掉了,變成了磚瓦平房。
曾幾何時,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童年的每一個角落裡。
無論是冬去花開的春日之時,午後蟬鳴的夏日,秋風落葉,大雁南飛的秋日,亦或者冬雪漫天飛舞的冬日。
記憶的儲存器中都有著這院子的記憶,有著老人的身影。
“只是……”
為什麼看不到那張熟悉的面容。
沒有頭髮的老人光頭,小時候經常摸一摸。滿是白鬍子的面頰,上面都是如同老樹一樣的年輪,記載著過往的歲月。
“爺爺!”
何封火快步衝進小屋檢視,卻發現屋子裡只有土炕,上面沒有任何人影。
他快速折返到院子裡,在校園裡四處檢視,還是沒有任何人影。奔跑到院子門口,看到的是上鎖的大門。
夜深了,小孩子不能往外亂跑了。
雖然看不到日思夜想的身影,但耳朵如同幻聽一般,出現小老頭的關切聲音。
何封火看不到想要見到的身影,滿是淚痕的臉上淚水更加肆意。失魂落魄地回到藤椅旁,傻傻地望著這熟悉的一切。
“又是和以前一樣……”
何封火覺得自己的夢很多,經常夢見小時候的村落,街角搬著板凳坐在拐彎處交談的老人們。
也夢見面前的小院,被塑膠布包裹的熟悉窗戶,熟悉的老舊門框,只是屋子那上著鎖的房屋,在夢中每次開啟後,都沒有人影。
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有些恍惚,恍惚之間不知身在何處。
鄰居有些殘疾駝背的大叔不在了,小賣鋪愛逗人的老闆去世了,路口經常下棋的老大爺們也不在了。
曾經抱著自己,給自己零花錢的爺爺,更是已經只剩下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他不苟言笑,一點也不可愛,很想拔他的鬍子。
“喂!老頭,我掙錢了,可以給你買好煙了。”
“別抽春蘭煙了,對身體不好。”
何封火想念那在冬天伸進被窩裡冰身體的粗糙雙手,想念那雙關切的老人目光;想念放學時,老人佝僂著身體在路口等待的樣子;想念和小朋友們玩耍時,意外在街上碰見老人,緊緊衝向他的畫面。
太多的畫面如同過期的磁帶一般,被歲月無情地銷燬,一幕又一幕消失在人生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