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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竹林。
這裡離魏管家埋屍的地方不遠,是搬運屍體回兵馬司衙門的必經之路,洛承風那段日子天天帶人走,在竹林裡闢出了一條路。
時近黃昏,夕陽在雲幕上繪出流光溢彩的美景,也照亮竹林中的洛柳二人。
洛承風身披黑袍,面容俊朗,眼神銳利而深邃,凌厲氣場籠罩全身。
柳飛鴻身著白衣,清麗絕倫,纖長身姿宛若玉雕,靈秀動人。
兩人站在林間小道兩端,兩種風姿、一般顏色。
洛承風朗聲道:“我們以竹林為臺,誰先落地便算誰輸。”
飛鴻:“好。”
洛承風一步躍起,踩上離他最近的一棵竹子,彈身橫飛,炮彈般襲向飛鴻,並指如劍刺向她肩頭。
飛鴻側身閃過,白衣從洛承風指尖溜走,如練飛天。
洛承風緊隨其後騰空而起,伸手拉住飛鴻的小腿,把人往下拉。
飛鴻順勢下落,腳尖向對方門面點去,洛承風抬臂格擋,飛鴻踩在他小臂上再次躍起,輕輕落在一株翠竹之上。
晚風拂過,沙沙作響。
洛承風大喝一聲“好!”,旋即躍向她所在的竹子,攀枝而上。
飛鴻勾起一抹輕笑,腰上蓄力,整個人凌空前翻,像只蝴蝶一樣飄落到另外一棵竹子上,回頭想調侃一二,卻發現洛承風不見了。
“洛大人?”她茫然四顧,“洛大人你人呢?”
天色漸暗,竹林裡影影綽綽。
飛鴻直覺洛承風離她很近,只是不知躲在哪裡。
她閉上眼睛,細細聆聽周遭響動,於一片風竹聲中分辨出一絲異樣,窸窸窣窣的,是袍袖摩擦的聲音,很輕。
她突然抬頭,正對上自高處下落的洛承風,四目相望,在昏黃的夕陽中格外明亮。
飛鴻避無可避,出掌直衝洛承風面門,洛承風輕輕撥開她的掌峰,另一隻手探向她的脖頸。飛鴻趁勢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下拉,腳尖點著他的背脊向上攀爬,一上一下間,兩人數次過招,黑白兩道身影交織。
洛承風信守諾言,沒有使力,只在招數上與飛鴻切磋。
飛鴻越打越放鬆,開始玩起花活,每次靠近洛大人就在他身上插一根竹子,洛承風幾次想躲開竟都未成功,漸漸被裝點成一個竹人。
洛承風也來了興致,暗搓搓在落腳的竹子上用勁,只用一點巧勁在竹枝上踩出裂痕,不叫其盡斷,飛鴻踏中被他動過手腳的竹枝,細密裂痕迅速遊走,噼啪脆響中竹枝崩裂,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攀上另一株竹子,早就掉落地上。
兩人互相使壞,誰也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
能落腳的竹子越來越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越來越頻繁地對掌過招。
洛承風雖然收著力,可掌勢迅捷凌厲。飛鴻也不遑多讓,身法靈動如游龍,每次都能在避開對方進攻的同時再遞出一掌。
竹林嘎吱作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被二人蹂躪得亂七八糟,待月光照亮寰宇時,林地已遍佈碎枝爛葉。
也不知過了多久,響動才漸漸停止,飛鴻氣喘吁吁地癱倒在地,洛承風神采奕奕地坐在一旁。
“小女真是甘拜下風……您這氣力未免太足,打到現在居然都不帶喘一下!”
“我是武夫,如果不出力氣還要喘成那樣,未免太落下乘。”
飛鴻欲哭無淚:“您當初怕不是武狀元?”
洛承風搖搖頭:“我考武試時年紀尚小,氣力上吃虧些,未進一甲。”
“那也很厲害了!那麼小就考上功名!若你再晚兩年去考,必中狀元!當初怎麼不多等兩年?”
“彼時舍弟年幼頑皮,不肯讀書,我便同他約定,若我考中武舉,他就得苦讀去考科舉。”
飛鴻:“何必如此麻煩?打一頓就老實了!”
“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捨不得打。”
“你爹爹呢?你爹爹怎麼不管他?”
“父親軍中事務繁忙,顧不得家裡這些事。再說,我也不想讓父親知道,免得傷了他和小弟的父子情分。”
“我的天,你弟弟上輩子積了多大福德,能得你這麼個好哥哥!”
洛承風卻是臉上一苦:“他是有福氣,可這些也是我欠他的。”
“虧欠?怎麼說?”
洛承風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我從未與旁人提過。”
飛鴻微怔,道:“我不會再同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