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寶寶要尋到三層閣爺叔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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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隨之沉沉的,
哪能辦?哪能解開死結?艾米麗靈機一動,像熬不牢一樣地哈哈大笑起來,差點沒有笑得岔氣過去,有點故意的誇張。
寶寶心裡煩,又覺著莫名其妙,講:“笑啥笑,有啥好笑。”
艾米麗從袋袋裡摸出一面小鏡子,遞給寶寶,講:“儂看看自家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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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不接鏡子,講:“面孔有啥好看的,啥人像儂,天天隨身帶面鏡子,照不敗的照,好看煞了。”
確實,老底子的人,身邊帶面小鏡子,真算是鳳毛麟角的事體。
也確實,艾米麗雖然是黑人,伊是黑珍珠,黑美女,走到路上,總歸有人回頭看伊,照現在的講法,叫著回頭率高。連艾米麗自家也歡喜自家一張漂亮的面孔,身上歡喜帶面小鏡子,時不時會摸出鏡子來照照面孔。寶寶常常講伊“小資”,“脫離群眾”。艾米麗自顧自,仍舊歡喜帶面小鏡子,歡喜看看自家。
今早,艾米麗要寶寶照鏡子,把鏡子塞到寶寶手裡,講:“儂今早一定要照照鏡子。”
寶寶無奈地拿過鏡子,朝鏡子裡一看,也笑了,只看見自家灰頭土臉,面孔烏漆墨黑,連貼在傷口上的白紗布也弄得墨墨黑,樓梯上的塵土飛揚,把寶寶弄成了一個黑人,面色跟艾米麗也差不了多少了。難怪艾米麗要笑得岔氣。
樓上樓下兜了一圈,三層閣爺叔沒有碰到,倒把自家弄成了個黑人,趕緊摸出手絹,去揩面孔上的灰塵,
艾米麗一把拉牢寶寶,講:“揩啥揩,做黑人有啥不好。”艾米麗抓到了調節寶寶心緒的機。
寶寶果然又笑了,講:“好好好,我不揩,我不揩,我本來就是黑人的老公,我就是歡喜做黑人嘛。”
寶寶嘴巴里雖然講不揩不揩,還想要做黑人。手裡還是揩得起勁,一面揩,還一面念及三層閣爺叔,心裡想,也真難為三層閣爺叔,住在這種斷命的地方,還要充“大好佬“,當啥“老克臘”,也真不容易。還感嘆,住了一條弄堂裡,剛剛曉得,弄堂裡竟然還有三層閣爺叔住的這種三層閣,如此的不堪……
就在寶寶的情緒剛剛好起來,和艾米麗打情罵俏的辰光,弄堂裡發生了兩樁事體。
2、
弄堂裡發生的第一樁事體是,一部三輪車搖搖晃晃進了弄堂。
三輪車上坐著的人,正是寶寶急於要尋的三層閣爺叔,旁邊坐著的是伊剛剛從十六鋪碼頭接回來的女眷。
弄堂的人都曉得,當初,三層閣爺叔是落難住到三層閣裡的,三層閣爺叔到底為啥落難,卻沒有人曉得,伊自家從來不曾講過,外頭流傳的講法倒蠻多,連猜帶蒙,流傳出來有好幾只版本,有的講,三層閣爺叔歡喜白相,鈔票統統白相光了;也有講,三層閣爺叔年紀輕的辰光,比較花,歡喜女人,一來二去,鈔票被女人騙走了;比較靠譜的講法是,解放以後,伊做生活的洋行裡的洋主人逃走了,三層閣爺叔丟掉了生活,閒話瞎講,差點吃官司,從跑街先生落到了流落街頭,沒有了先生的頭銜,成了“跑街”的癟三,從上只角搬住到了老弄堂裡,連女眷也養不活,就把女眷送回寧波,跟爺孃一道過,女眷一走交關年,兩個人一直分居兩地……
這段歷史不光彩,是落面子的事體,三層閣爺叔講不出口,一直是瞞瞞藏藏。所以,連三層閣爺叔有女眷,弄堂裡也少有人曉得,有人還以為三層閣爺叔是個光棍。
啥人也沒有想到,三層閣爺叔不但有女眷,這趟三層閣爺叔接女眷回上海,要常住了,不再回寧波,夫妻兩個人團圓了,異地分居的生活,從今早開始,算是結束了。
還有一條可以驚掉人下巴的訊息!據弄堂外頭傳過來的可靠傳聞講,三層閣爺叔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尋覓一處新的住所,看樣子他是打算徹底搬離這條陳舊的老弄堂了!要徹底搬離三層閣了。
不過嘛,這樁事體,眼門前也僅僅只是處於秘密的籌備階段,弄堂裡的左鄰右舍們對此還一無所知!可以想象得出,要是有哪一天,大家突然曉得了這個訊息,肯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巴!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到辰光,大家肯定會四處奔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哎呀呀,這個三層閣的爺叔到底是從啥地方搞來的鈔票呀?難道是交了啥格狗屎運?難道是拾到了金條?還是走夜道,摸了有銅鈿人家的屋裡?還是還有啥不為人曉得的賺鈔票的歪門邪道”
講句老實閒話,所有的議論,都有點冤枉了三層閣爺叔,首先,三層閣爺叔並不是要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