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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醒了。
她是因為雲輕夢的兩聲尖叫驚醒的。
睡了一覺感覺精神稍微好了一點的鹿茗，睜開眼就看到這麼個情況，腦子一轉就明白了。對著影一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見。“公子，你們全在這裡做什麼。”
得虧這裡足夠安靜，而且幾個人的聽力都很好。
雲輕夢惡毒的眼神盯著她，夜重霄現在仇恨值已經完全被影一拉住，並沒有立馬看過來，而是緊緊盯著影一，隨時準備著把雲輕夢搶過來然後大開殺戒。
影一轉頭過來回給她一個最溫柔純淨的笑，“我想帶你離開。”
夜重霄剛要有動作，影一的聲音又開始變得瘋狂，“教主，不要輕舉妄動。”
然後在雲輕夢的手上又劃一刀。
血緩緩流出。
好疼……
雲輕夢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折磨的了。
明清絕對於他們幾人的糾葛恍若未聞，只是察覺女子醒了也沒有叫一聲疼，或皺皺眉頭表示有一點點的不適。
這個阿秀姑娘平靜的太過詭異。
明清絕忍不住開口，“這位姑娘，你不疼嗎？”
鹿茗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持續忽悠，“讓公子擔憂了，妾身自小沒有痛覺呢。”
明清絕：……
瞎說，人怎麼會沒有痛覺！
鹿茗也知道他不信，不過嘴長在自己身上，怎麼說都成。
“妾身還能好嗎？”這位平靜的姑娘再度開口，對於自己身上的慘狀視而不見。
明清絕知道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但他不得不說，“好不了了。就算保住了命，也是終身殘疾的下場。”
姑娘眼裡沒有一點點的波瀾，聽他這麼說，影一的眼眶又紅了許多，急忙開口，“阿秀，沒事的，就算你什麼也做不了，我也會養你，養你一輩子的。”
“公子。”鹿茗對著他笑，可是這個笑容在影一看來，卻是最難過的時候。
“妾身卻不想這麼活著，什麼也做不了，很沒意思的。”
“妾身一輩子沒有選擇自己出身的權利，沒有逃脫自己接客的命運。所幸，遇見了公子，妾身已經無憾了。只是希望妾身去後，公子不要尋短見，要活著，把妾身的那一份也活出來。”
“阿秀……”影一低低嗚咽，像只要被拋棄的小狗。
夜重霄再度想趁機救走雲輕夢，影一又是兩刀上去。因為難過而聲音低沉，卻也十分有力，“教主，打擾別人是很不好的事，這是你衝動的懲罰。”
雲輕夢：……
明明是對著夜重霄的懲罰，為什麼劃上刀子的還是她！
好疼……好疼……
雲輕夢真的快崩潰了。
系統在一邊看著現場凌亂的關係，不由得感嘆一聲：“影一快精分了都。”
鹿茗：……
媽的系統不幫忙還添亂，害的她差點出戲！
不行了撐不住了該死的系統搞的她突然想笑。
“咳咳咳……”咳嗽了好幾聲掩蓋自己被系統害的出戏狀態，鹿茗閉上眼睛調息一會兒，平復了心情後，依舊是那個看淡生死的阿秀。
“公子，妾身心知自己已是他們的眼中釘。妾身去後，勞煩公子將妾身火化，骨灰裝一些放在瓷瓶貼身帶著，其餘灑入風中，不讓人抓著把柄威脅公子。往後，妾身就能一直跟隨公子左右了……”
彷彿是一直吊著這麼一口氣，就是為了把後事都交代清楚，說完話的鹿茗看向無人的角落，正是系統所處的位置，系統立即會意，直接把鹿茗從阿秀軀體中抽出來。
阿秀斷氣了。
明清絕：……
作為一代神醫明明可以把人救活卻讓病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感覺？
無力的頹廢。
明清絕想懷疑人生了。
明明吊著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的徵兆，怎麼才說完話就斷氣了呢？
大概這將會成為明清絕這輩子都想不通的事情。
“這位姑娘仙逝了。”明清絕特意挑了一個比較委婉又美麗的詞形容姑娘斷氣的訊息。
影一沉默著，可是被他抓著當作人質的雲輕夢被人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此時的他正在處於一種正常與不正常交織的邊緣。
就像是他這麼多年來見過最黑暗的、經歷過最痛苦的全部都累積起來，在這一刻終於壓制不住，即將爆發了。
阿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