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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應珩看著姜希沾滿淚意的眼睛,表情複雜。
他為了儘快和姜希澄清關係,用了非常手段,網上那些新聞,他也多少有所耳聞,難免歉意。
於是,他沉默一瞬,柔聲安慰道:“沒關係的,給綏寧一些時間,她會諒解的。”
姜希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哽咽道:“應珩哥哥,雖然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可是,我依然希望我們還是家人。”
畢竟是自己照顧了多年的女人,如今梨花帶雨,姜應珩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輕聲道:“當然,我們當然是家人。”
姜希露出欣喜的笑容,眾人在場,她撲進了秦應珩的懷中,恰好好處的示弱。
趙平生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和林宗年對視。
要不說怎麼是影后呢,還是有些演技的,這場以退為進,誰不說教科書範本?
秦應珩輕拍著懷中姜希的後背,腦海中回放的,卻是白時拉著姜綏寧離開的一幕。
他們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白時那般不愛管閒事的人,竟也能出手幫忙。
秦應珩這般想著,思緒越發飄得更遠。
而此時,姜綏寧已經坐著白時的車子,到了山水華庭的公寓樓下。
天空又在飄雪,姜綏寧朝著白時感激一笑,道:“白老師,雪天路滑,您注意安全。”
白時清淺頷首,斯文白皙的面容上,是恰到好處的溫文爾雅。
“你也是,早點休息。”
姜綏寧覺得白時身上的氣質很特別,最讓她解釋不清的,是後者的身上,有種令她莫名其妙感到熟悉的親切感。
姜綏寧上樓,白時便看著她的背影。
趙平生的電話打進來,問他怎麼還沒回來。
男人收回思緒,“車子拋錨了。”
趙平生笑了,“真是委屈我的綏寧了,坐你這破車!”
白時垂眸,語調更淡,“她不會在意這些。”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瞭解姜綏寧,她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東西。
姜綏寧厭惡姜山,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今日和姜山的對峙,還是勾起了她噩夢般的曾經。
十歲的少女孤立無援,站在閣樓上,看著容色美豔的女人從自己面前滾下臺階,大片的血從她身下暈開。
那是年輕時候的宋嵐,她正委屈的看著自己,顫抖道:“綏寧,我把你當作我的親生女兒,你為什麼要害我?”
姜綏寧很想解釋,她沒有推她,明明是她自己滾下去的。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
誰會相信一個女人,會用自己的孩子來陷害她。
姜山從遠處跑過來,一臉緊張地扶起宋嵐,他滿臉厭惡地看著自己,道:“小小年紀,和你那個媽一樣惡毒,真是下賤!來人!把她送到月蕩山去,讓她好好反省!”
姜綏寧才不要反省,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她有什麼可反省的。
可她還是被送進了月蕩山,那個專門關押精神病人的私人醫院。
姜綏寧在夢中,還是想要逃出去,這一次在夢中,她沒有被直接關進黑屋子裡。
她乘人不備,跑進了醫院前的樺樹林。
後面有好多人在追趕她,十歲的姜綏寧一直往前跑,一刻都不敢停。
腳下是冰冷的雪,尖銳的樹枝尖刺和細小的石頭磨破她的雙腳,可是她太冷了,一點痛覺都感受不到。
她就這麼一直往前跑,經過的雪地上都是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看見前方有一棟房子,房門緊閉著,散發出溫馨的光。
夢中的姜綏寧有種固執的堅持,她覺得前面的房子裡的人,一定能救自己。
於是她忍著劇痛跑過去,拼命敲門,不知道敲了多久,門開啟了。
有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逆著光,看不清面容。
姜綏寧一身單薄,渾身發抖。
她太冷了,也太累了,什麼都來不及說,就這麼暈倒了過去。
最後一瞬,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姜綏寧的夢遊症比從前發作得更厲害了。
黎敬州抱住渾身冰冷的姜綏寧時,大腦難得遲鈍。
她是怎麼做到的?
山水華庭到望居那麼遠的距離,她竟然能準確無誤地,跑到自己身邊。
黎敬州毫不質疑地將她橫抱起,大步走進暖氣融融的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