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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能親眼見到受傷後的幹寶,但米藍這一趟也不算白走,至少清楚了幹寶在施放貓噬之毒後,自己也中了此毒,而且現在閉門不出,情況一定不會太好。
短期內,他不會來金街了。南凌判斷,大家也認同這一點。
南凌還提醒大家:千萬不能把貓噬之毒治好的訊息傳出去,以免幹寶和異人們知曉,惹來禍端。
接下來要緊的事,就是收拾戰後的金街殘局。
大家開始熱切地商量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大家投入到重建家園中。
米藍和夜九主動攬下重建路燈的活兒。這些承載著往昔溫暖與熱鬧的紅色燈籠,在戰火中變得破敗不堪。有些燈籠的竹骨被燒得焦黑、扭曲,原本鮮豔的紅色綢布也被炸得七零八落,在風中無力地飄動。
夜九小心地爬上梯子,雙手穩穩地托住破損的燈籠,將它從掛鉤上取下。米藍則在下面,用一個大竹籃接著,生怕稍有不慎讓燈籠摔碎。回到地面後,他們開始清理燈籠上殘留的碎布和灰燼,然後拿出嶄新的紅色綢布,按照原來的尺寸裁剪、縫製。
兩人配合默契,將新縫製好的綢布輕輕包裹在修復好的竹骨上,再用細繩仔細地固定。一盞盞重新煥發光彩的紅色燈籠被重新掛回原位,暖紅色的光開始在金街亮起 。
精銳和關小則帶著團練和火器隊的成員們整理石板道。他們彎著腰,將那些被炸彈掀起、散落一旁的石板一塊塊撿起,重新排列整齊,遇到較重的石板,他們便一起用力,齊聲喊著口號,汗水溼透了他們的衣衫。
除了這些,其他居民也忙著修繕門窗。破碎的窗戶被換下,搖搖欲墜的門板也被加固。
幾天以後,金街漸漸有了一絲生機。
這時,關小找到老洪頭,提出了自己的打算:想把小云埋進鬾園,當然,王奔娘子也想讓王奔如此。
老洪頭找到南凌商量,南凌一拍額頭,說:這事我咋給忘了呢?
原來戰後許多屍體,大家都在米鎮旁邊的林子裡挖坑燒埋,並未舉行儀式,因為大部分是鄭直帶來的無名士兵。但其他一些誤傷的百姓的屍體,則被自己家親人拾掇回家中,大家都想著戰爭平息後,能舉行一個像樣的葬禮。
這事就這麼定了。南凌對老洪頭說,在鬾園的墳場找一塊地方,做一個合葬,讓大家死後魂魄也能相守相護,不再寂寞。
那日的午後,陰雲籠罩在米鎮的上空,人們趕著馬車,抬著木架,把自己親人的屍體運往鬾園。
鬾園分為兩部分,一是普通的墳場,呈階梯環狀,當年虛羅和童先生曾經進去過,那裡埋著米鎮有史以來死去的老者和一些苦難者,另外一處就是神秘的娃娃園,是絕對的禁區。
但就算普通的墳場區,大部分米鎮人都不知道,因為他們沒有進過鬾園,為了防止有人誤入娃娃園,老洪頭提前回到了鬾,讓夜九做了一個路牌,立於鬾園路旁,指向墳場區。同時,他還在墳場最上風上水的高處,選擇了一片地,作為此次埋葬之所。
在鬾園的墳場,一場隆重的葬禮舉行。陰沉的天空彷彿也在為這些逝去的生命默哀,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個人。人們身著素服,面容哀傷,用素布裹著屍體的逐排放於地上,雖是群葬,但大家的眼神,都只盯著自己的親友的屍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眼前是一塊挖好的巨大的墳坑,這是準備埋葬屍體的墳坑。但在它的旁邊,還有一處圓形深坑,但卻比較小,這被稱作斂魂坑。坑裡用白綾敷於四壁,下面是一個黑色的盒子,那盒子帶著一個活動的蓋子,這是小四根據南凌的要求,專門打製的。
哭聲連成一片,儀式進行到了關鍵環節,米藍來到屍體前面,神色凝重。
她緩緩舉起雙手,六指在陰沉的天色下,微微顫抖著。她曾經在這裡幫助老洪頭處理過屍體,自己收魂凝魄的本事,是那時自己才發現的。
隨著手勢,米藍的周身似乎環繞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與此同時,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湧動,墳場周圍的樹木枝葉無風自動,發出簌簌的聲響。
米藍緊緊盯地下的屍體,彷彿要透過那肉體,將每一縷飄散的魂魄都召回。她雙唇快速開合,唸唸有詞,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墳場。漸漸地,一道道微光從四周匯聚,朝著斂魂坑緩緩飄去,隨著那黑色的盒子啪嗒一聲,蓋子自動落下,米藍成功地將眾位死者之魂魄收入斂魂坑。
刷刷刷,大家開始提鍬剷土,埋葬死者。
此時,鉛灰色